第一章 (第2/2页)

男生单手拿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看似在回消息。

    他半个身子倚靠在墙上，唇角拉平，眉眼间带着疏离。

    不过这份疏离在见到温叙眠后就烟消云散了。

    男生挑眉，收起了手机：“好了？”他道。

    “嗯，我现在要回去了。”

    “门禁？”

    温叙眠摇头：“不是。”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红票子递过去，眼神示意男生接着：“只是家里有点事，这个你拿着。”

    男生没接。

    见状，温叙眠补充说：“收下吧，是无料。”

    “我以为你是想拿钱砸我。”男生笑得肩膀不停抖：”你刚刚给别人的无料，都是这个吗？“

    温叙眠不懂他在笑什么。

    ”对。“他说：“所以你快收下。“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集邮的话——“男生打开手机的拍照模式，高举手机，镜头对着两人：”我可不好意思收啊老师。“

    咔擦。

    合照里，男生笑得灿烂，温叙眠也咧着嘴，就是不太自然。

    最后那几张红票子男生还是没收下。

    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温叙眠想着。

    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大半，天边隐约飘着几朵云，月亮未见踪迹。

    打开家门，客厅里温砚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他眼底泛着乌青，一副疲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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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缓缓转头。

    ”小眠。“他温声道。

    温叙眠甩掉鞋子，包还挎在肩头就撒丫子扑到温砚怀里，脑袋蹭着他的颈窝。

    ”哥！！“

    温砚双臂环着温叙眠，怀中人明显没有之前有分量，他皱着眉问道：”怎么轻了？哥不是说了，要是零花钱不够就跟我要，你现在这个年纪长身体是最重要，多关心自己，不要——“

    ”哥，爸妈呢？“

    ”爸妈……温叙眠你不要岔开话题。“

    眼见计划被拆穿，温叙眠笑着离开温砚怀里，去玄关处穿拖鞋了。

    温砚叹了口气，”爸妈他们临时被老同学喊去聚餐了。“

    ”晚上带你出去吃，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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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吧。“温叙眠放下包，”我先去换个衣服。“

    见温叙眠上楼了，温砚收回视线。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久，他没有去接，可这感觉让人无法忽视，索性拿出来关机了。

    另一只垂着的手无意识收紧，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

    待温叙眠收拾好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脸上的妆容卸干净，刘海被他用夹子夹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皮肤很白，透着粉红，一颗黑痣点缀在鼻梁上，睫毛长而翘，看着像一个bjd娃娃。

    ”哥，我好了。“温叙眠道。

    温砚关了笔记本从沙发上起身：”走吧。“

    两人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口味正宗，辣度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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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见就迎了上来，”稀客，你们有好久不来这儿了。“他看向温叙眠：”小眠长高了。“

    其实没长。

    温叙眠笑着点点头：”陈叔叔好。“

    ”欸！还是之前的口味是吧？“

    温砚说：”麻烦您了陈叔。“

    温砚定了个包厢，虽然只有他和温叙眠两个人。

    他自然地拿过温叙眠的碗筷用热水冲洗，他垂着眸：”小眠，在学校还好吗？“

    ”很好啊，怎么了哥？“

    听他这么说，温砚手里的动作顿了下。

    他平时一直在外面应酬，不怎么回家，与自己弟弟的交流更是少，但也会抽空打听学校的事，不免听到些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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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好的传闻。

    温砚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温叙眠，后者眨着眼睛回看他，眼里除了困惑没有其他。

    看来是想多了。

    温砚蓦地叹了口气，果然传闻不能信。

    ”小眠，如果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放心吧。“

    那种程度的算不上欺凌吧，温叙眠心说。

    一顿饭下来都是温砚在动手，几乎用不到温叙眠。他也试图想帮忙，但每次都被温砚阻止，让他只顾着埋头吃就行了。

    哥哥太宠了，没办法。

    碗里的食物堆成了小山高，不一会儿温叙眠就将它搜刮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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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天色完全暗下，只留街边路灯的一小团光源。

    温叙眠回房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流滑过全身，洗去一身疲惫。清瘦的身子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白，脉络凸出，攀附在手臂上。

    他没洗多久就出来了。

    浴衣松松垮垮地披着，头发没擦干，发尾的水珠顺着脖子流到胸膛，没入深处，胸膛处留下一道水痕。

    温叙眠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还可以打两把游戏。

    他仰倒在床上，拿了手机打开常玩的游戏。

    不玩还好，一玩就上了瘾，好几把后已然到了凌晨。

    该睡觉了。

    头发在激战的几个小时中干了，温叙眠嫌睡觉扎眼，拿了根皮筋绑起刘海扎了个小揪。

    温叙眠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刚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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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楼下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温叙眠停住了要掀开被子的手，穿着拖鞋下楼了。

    ”哥？是你吗？“温叙眠小声道。

    四下寂静，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

    客厅里开着灯，温叙眠下意识朝那走近。

    ”哥？“

    他又走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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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幕的画面过于18＋，温叙眠愣在原地。

    温砚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一大块，西装外套和领带孤零零地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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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压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正在沙发上激烈地……拥吻……

    震惊，沉思，试图理解。

    温叙眠脑子乱作一团，这冲击实在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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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就是他哥一直没谈女朋友的原因？因为哥喜欢男人？？

    理解了。

    ”哥你……“

    ”小，小眠你怎么还没睡？”

    温砚反应过来，一脚踹倒压在他身上的那人，系着衬衫纽扣的手微微颤抖。

    “还没，出来喝口水。”温叙眠倒了杯水喝下，勉强压下心里那份震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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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审判的温砚在听到这声哥，心里一紧：“哥在。”

    “没事的哥。”

    温叙眠能感受到温砚在紧张，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而握向温砚的手：“我不会告诉爸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不管哥喜欢谁，还是男生女生，你永远是我哥，我的家人，爸妈也会理解的。”

    温砚一怔。

    只是一句话，就攻破了他的防线。

    他真的很怕温叙眠知道他喜欢男人后就拒他这个哥哥于千里。

    这世上，唯独不想让温叙眠讨厌。

    不过，他的弟弟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温砚眼眶微红：“谢谢小眠帮哥哥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