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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笼中鸟(许乐杜少卿) (第2/8页)
块云朵刚好在此时遮住了阳光,屋里没开灯,光线一寸寸黯了下来,微光在那条纤细的金属上一路跳跃,最终在杜少卿细瘦的脚踝上环成一个圈。 像一只被拴住了的云雀,关在精致的牢笼里,供人欣赏。 杜少卿气质独特,难用动物来形容,但他若是只鸟,必是搏击天空的猛禽,冷酷好杀,眼神锐利。这样的鸟不会主动走进笼子,不会亲近人类,除非被锁链禁锢,才会不甘不愿地在某处停留。 许乐双手拉着那根看似易断的细链,缓缓地,坚定且残忍地将杜少卿往他的方向拖。 多少次了?杜少卿骤然回想起一些不堪的记忆。 血和汗水以及jingye混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味道,粗重的喘息,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折磨,全身尖锐的疼痛、令人畏惧的快感...... “停下。”他扳住桌沿,久违地开口说话,声音有些低哑。 出乎意料,许乐真的松开了手,将他压在手边的椅子上。许乐笑了笑,吻上了他的唇,熟稔地撬开牙关,辗转厮磨,掠夺他的空气。杜少卿没太多反应,他已经习惯了同对方亲密,最开始生人莫近的硬刺已经被对方一根根亲手剪断。 皇帝陛下的占有欲作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间房间,一日三餐等都由许乐亲自送进去,如果他实在有事不得不外出,这一应琐碎事宜就交由智能管家来办,总之不准除他以外的活人踏进房门一步。 杜少卿从来不让他省心,这个雪松寒梅一样的高傲人物绝不会甘心被许乐摆弄,即使身处劣势,也不愿收敛锋芒,成为许乐屋内的名贵摆设。 他是一柄冷冽逼人的军刀,自军神李匹夫死后,镇守联邦的绝世名器。 这样一柄利刃,不应被人收在剑鞘里,搁在架子上,偶尔被取出狎昵地把玩;战场才是最适合它的地方,为联邦斩除一切阻碍,直至剑断崩坠。 这----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许乐眼角余光瞥见放在窗口的一动未动的食物,心下了然。 他离开杜少卿的唇,用指腹摩挲着对方色泽浅淡的薄唇,为那些许干裂而皱眉:“又不吃东西了?你知道我从来不想在这方面虐待你。” 杜少卿偏头躲开了许乐的手,冷冷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快做,不要来恶心我。” 许乐挑了挑连成一线的浓眉,问道:“我要真想做点什么,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能受得了?”接着,像是想要验证他这番话,他挑开杜少卿领口的扣子,伸手探了进去。 杜少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下去。 许乐的力量远胜他,不过任由杜少卿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挣开,问道:“几天没吃东西?” 杜少卿回答地倒是配合:“只有今天而已。” “没骗我?”许乐不太相信,自从他搬出一套颇为严厉的惩罚机制后,杜少卿竟然学会了骗他。 “没有。”杜少卿嘲弄地想着,装这么多监控都是摆设吗?他百无聊赖时特地找过,一共十二个,光是浴室里就有三个,还没算上他找不出的----他相信必定有。全方位无死角,半点隐私空间都没给他留。 许乐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为什么?” 而杜少卿竟然真的回答了他这个傻问题:“不想吃。” 这算是两人间比较长的对话了,许乐唉声叹道:“这都第几次了?你能不能别三天两头给我整这么一出,除了能气我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你看你都瘦了多少了。到时候胃病犯了难受的不还是你?” 他没盼着杜少卿能给出什么应声,径自从他身上起开,出了门。 许乐不久就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些清淡软烂适合养胃的食物,营养和色香味俱全。衣食住行方面,许乐确实没为难过他,一应都按堪称极度奢侈的标准来,奈何某人从不领情。 “吃了。”许乐没多废话。 五年的半强迫式磨合,杜少卿或多或少学会了一些妥协,他拿起那盘食物,舀了一勺送进口中。 近一天未进食水的胃甫一接触到食物,立刻翻腾起来,胃酸搅和着刚咽下去的东西,一阵反胃。杜少卿皱眉,生生压下呕吐的欲望,他如果真吐了出来,许乐怕不会以为他是存心的,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 他又舀了一勺,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恶心感强烈地反扑。 杜少卿搁下勺子,转身快步走进了浴室,双手扶住盥洗台,把那两口东西吐了个干净。他胃里此时翻江倒海,恨不能把五脏六腑一并吐出来,干净了事。 胃酸沿着食道反流,一路灼烧着,火辣辣地疼痛着。 许乐端着杯温水倚在门框,极有耐心地等杜少卿吐完了掬水收拾好,然后在他出门的时候把水递给他。 杜少卿接了过来,徐徐啜饮,温下来的开水缓解了灼痛感。 许乐没有再逼他,拿来药片递过去让他就着水咽:“你干嘛这么糟蹋自己,你想报复我也不是这么个方法。” 杜少卿淡淡地将目光焦点聚在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完全没听见许乐的话。 许乐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不以为忤,监督他把药片吃完,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杜少卿略显疲惫的神情,料想此人估计不仅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 他真的习惯了,前几次已经给出了他认为足够沉重的教训,结果那人还是我行我素。 他还能怎么办? “睡会儿?”许乐打完哈欠,懒懒散散地上了床,他是真的很累,红蔷薇号装潢是奢华舒适,但每次乘坐这个飞船......他心里都万分膈应,毕竟自己曾经有一段被拷问的不美好经历。他又不想再奢侈无度造个新的。 许乐麻溜地钻进被窝闭眼,只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屋子里另外一人的动静。他睁眼,不出意外看见杜少卿一动不动,凝视着他的眼神淡漠里隐藏着警惕。 许乐第无数次默默忏悔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看来真的太过头了。 “我什么也不干,我也不逼你。”许乐把双手伸出被窝作投降状,以示安抚。 杜少卿快速估量了下他这话的可信度,唔,五五开? 许乐的手在外面挨了半天冻,最后不太耐烦地缩进被窝:“随便你。” 杜少卿沉默半晌,还是向着许乐走过去,他其实......也差不多习惯了。 1 习惯了许乐的很多东西,虽然是被迫习惯的。 他可以承认,许乐确实很会照顾人,细心体贴无微不至。 可惜自己不是也不可能患上某种病态的人质依恋情结,不会对许乐产生什么感激心理,对他的憎恨这一辈子都消不下去半点,杜少卿微微自嘲。联邦现在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和平......许乐这方面做得很好,前无古人。 自己是不是许乐的禁脔这件事,还有谁会关心呢?联邦那边......挂心他的或许很多,可惜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也不想双方因为自己而大动干戈。帝国这边......帝国公主殿下,还有许乐那个爱发神经的便宜舅舅。 没了。 杜少卿心下一冷。 关心也无用,许乐不会给他回去的机会。狗皇帝也就在这件事情上聪明了一回,知道拿什么威胁最有分量。 “别想了,睡吧。”许乐像是察觉到了身边人不宁的心绪,翻了个身揽住他,从被子里透出的声音闷闷的。 杜少卿闭上眼,有一瞬间莫名想一睡不醒。 五年前也是,他闭眼前最后出现在视线里的人是许乐,睁开眼后眼前的人还是许乐,许乐、许乐、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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