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4) (第1/1页)

    後来他学会了，要Aimama，还要对别人有礼貌。可是他讨厌这样，总在做自己厌恶的事情，还没有地方发泄，在那些亲戚面前，或是在家里，都是在mama面前，完全不能失态。

    只有在学校，所以他在学校都对别人很不礼貌，除了老师，不能对老师不礼貌，不然老师会告状。同学如果想告状，就打他。但总会有不怕他Ai反抗的同学，最後mama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自然又是被修理一顿。

    後来mama常常让他带吃的去学校贿赂同学。同学们渐渐忘记他以前很坏，又开始接近他。

    但他也不是察觉不出来，同学只不过是为了吃他带来的零食。

    阿姨曾经帮他说过话，跟他mama说，用这种方法交朋友是不好的。他mama最讨厌别人批评她，她骂他阿姨：「你懂什麽！如果不是我儿子太惹人厌，我有需要用这种方法吗？」

    阿姨回她：「晨晨不讨厌，是你用错方法，没有教不会的小孩，就只有不适当的管教方式。」

    「我给你台阶下你还不下吗？你还真当我们晨晨有问题吗？我们晨晨成绩好，钢琴、萨克斯风，他没有一样学不好的，他只是太依赖我太Ai我，不知道怎麽跟别的陌生同学相处而已，我这样帮他有什麽错！给你脸你还真的就开始批评我们了，你真的很不要脸！」

    阿姨就这样被气走了，他走上前几步想追，阿姨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mama拖回房间，而阿姨也没有再回头。

    他开始愈来愈相信，真的是除了mama，不会有人喜欢他吧。

    「那郑以邦跟刘圣易，你们又是怎麽认识的？」

    郑以邦真的是一个例外，上了国中之後，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非常的受欢迎，他也开始有些积极地想要认识朋友。虽然他会有习惯X的冷漠，不过他的朋友没有因此跑掉。只是真正的原因还是，mama又介入了。

    mama开始积极地邀请他的朋友来家里玩，尤其是那些对他有好感的nV生，都开始跟他mama变得很要好。mama平时也会让给他很多钱，让他请那些mamab较喜欢的同学吃饭。他们会偷偷在中午叫外送，说好送到围墙边，某个同学会去付钱然後把便当拿回班上。其他同学看到，也想加入，就开始积极地讨好他，以为只要跟他很好了，就能得到高级便当。殊不知要有高级便当，是要讨好他mama，易近晨根本没有决定的权力。易近晨本来也想相信那些人是真心想接近他们，可过一阵子他们还没有得到收获，笨一点的就开始疏远易近晨，聪明一点的就提出要到易近晨家玩。易近晨当然拒绝了，他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到他家。

    他开始确认，不管是一开始被邀请到他家的，还是後来自动靠近他的人，都不是真心喜欢他想跟他做朋友，没有一个是例外。

    但只有两个人例外，郑以邦跟一个nV生。

    「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nV生？」

    「对，但我真的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朋友。」

    我忍不住笑：「我相信你啦。」

    那个nV生b较害羞，她爸妈也管得严，就从来没去过易近晨家，他们是同在一个社团才变熟的，她是觉得他萨克斯风吹得很好才主动跟他聊天。至於郑以邦也不用易近晨多说，我猜也能猜到，郑以邦这种怪咖，他mama还真的请不起。

    而郑以邦在班上也没什麽朋友，他们常常一组做报告，他mama知道了这件事，就让易近晨送他礼物。

    易近晨不喜欢用礼物收买人心，但那时候郑以邦已经是他唯一一个可能变成朋友的希望了，他没有信心郑以邦会真的把他当朋友，所以他礼物还是送出去了。但不管是什麽，郑以邦都不收。

    久而久之，他们俩个就成了易近晨真的b较近的朋友。

    郑以邦不是太会社交的人，又孤僻又跩，不了解他的人容易觉得他没礼貌，但他只是不擅长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而已。

    不过郑以邦能够在易近晨身边存活到现在，大约除了他能敏锐地发现易近晨mama不正常之外，还因为他是男生，平时也不约易近晨出去玩。

    虽然说是这麽说，但那时候郑以邦不肯跟他mama有所接触，这件事情还是影响了他mama。再加上那阵子易近晨爸爸偷吃被发现，家里吵得乌烟瘴气的。

    那一阵子他只要有一点表现不好，mama就要打他。也因为爸爸偷吃的事情，mama没有再找同学来他家玩，而那个nV生就是在这个时候跟他不再往来的。他知道自己的mama一定做了什麽。他很早就知道人心易变，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怪mama的，觉得这都是mama害的，害他一直孤单寂寞。

    那天晚上他mama又提起希望他找郑以邦来家里玩，他还是拒绝了，但mama一再的烦他威胁他，他终於受不了了，「我的朋友，我真正的朋友根本不会想认识你，因为他知道你很讨厌。」

    他又顶撞mama了，那是他在外婆家的事情之後，第二次顶撞mama。

    一样被打得很惨，又被关到衣橱去，但被关到衣橱去并不是第二次。

    那天晚上他睡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闹钟突然响了，他吓了一跳，闹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响的。

    门外似乎有一点光亮，这个时间不该有的光亮。

    他推门出去看，浴室的灯没有关，门是开着的，代表里面现在应该没有人。

    只是一个念头，想说关个灯好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mama躺在地上，地上有血，mama手腕上也有血。他没有想过可以冲上楼找爸爸，而是选择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

    爸爸会知道，是因为救护车的声音太吵了。

    那天晚上在医院，mama对他说：「你为什麽要救我？你不应该救我。你长大了，心里还有我这个mama吗？如果当初我没有流产，如果我还有一个nV儿多好啊，人家都说nV儿最贴心，nV儿有什麽心事也一定会跟mama说，不会像儿子，长大了就跟没有了一样。我为什麽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从小就跟我不亲，你怎麽可以这样！别的小孩都是那麽Ai他的爸妈，你有看过哪个小孩不Ai他的爸妈吗？」

    後来他在想，如果他没有走出房间，没有发现mama，是不是mama就Si了。有时候他在想，没有发现是不是b较好，这样就算mamaSi了也不是他的错。

    易近晨颤抖的声音从手机传了过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我其实很常在想，也许不管她就好了，不管她她就Si了，这样我就自由了。你会讨厌我对不对？」

    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难道我要跟他说没关系，你想让你妈去Si是很正常的，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但他妈才是那不正常的导火线。

    「可是，你还是Ai她的不是吗？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会救她对不对？刘圣义跟我说了，你曾经用自残威胁过那个nV生对吗？是不是发生在你mama自残之後？」

    易近晨沉默了很久才说：「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想栽赃她偷窃？我很恶劣对吧？你也许，真的应该离我远一点。其实你根本不应该再管我的。」

    「傻瓜，你最後还是没有栽赃她啊。而且你最後会自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Ai你的人就会心疼你？就像你看到你mama自残的时候一样？」

    「可是我也讨厌我妈这样，很讨厌。所以......如果你发现你讨厌我了，明天就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说完之後，他沉默了很久，才继续把故事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