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病榻诉心事储位生变膝下逞计谋家门遇劫 (第2/2页)

出去议论：「你我都是随波逐流之人，最好不管诸事，诸事自然也就牵扯不到你我了。」

    「虽说如此，可我们素与太子倍有些交情，却从未m0过耶律德光的脾气。他若日後当了皇帝，要诛杀异党的话，我等不也受牵连吗？」

    一听儿子说得有理，孟渊便问孟若存依他之见应当如何。那孟若存好像巴不得有此一问，立刻到桌前拿起笔写下两字，又将纸递给孟渊。孟渊拿来看时，只见上写着：「献nV」。

    「孽障！」

    孟渊气得当即一脚踢在孟若存身上，怒骂道：「我怎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你只此一个meimei，不说好生怜她护她，反要把她献给髡发左衽的契丹人。难道就为你和她非一母所生？她母亲生前是怎样待你，你都忘了吗？！」

    孟若存跪在地上，虽然被踢得疼痛，也不敢哼一声。面对言辞激烈的孟渊，他毫无cHa嘴的机会，本来挨了一脚就很委屈，现下数条罪行又被钉在他身上，他不明白，他不过是未雨绸缪、为家族着想，却为何换来审讯犯人的待遇。等孟渊稍微平静些，他又跪着移到孟渊腿边，辩解说：「父亲，儿子虽不是嫡夫人所生，可她的恩德儿子从不敢忘，更不敢因为非一母所生就有慢待meimei的念头。可是请父亲想想，要是Zb1an中家产被籍没了去，meimei只会被掳去做官奴婢，那才是生不如Si！况且meimei终究是nV流，虽只能党大元帅的侧室，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总归是要嫁人的，不然她又为谁而活呢？」

    院内的下人听见房中气氛不祥，都窃窃地议论起来。管家看了，以为不妥，训斥了几个嘴碎的，自己也准备悄悄地回房避开风浪。正巧孟瑶笙在房中读腻了诗书、做厌了针线，便穿了棉袍，又裹了厚厚的披风到园子里来看夜景。那管家一脸躲是非的神情，急匆匆路过，忽见山石间有个白sE身影，吓得登时捂住心口、猛cH0U一口凉气，等看清是谁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念佛道：「阿弥陀佛！小姐这行动，真是尊活菩萨！夜里这麽冷，园子里又黑漆漆的，还不回房歇息？」

    瑶笙听他谈话诙谐，没忍住笑，掩口答道：「好容易出来透口气，管家又要撵我进去？我又不修三昧，难道非要在蒲团上不动不起才是？」

    话音一落，书房内传来杯盘摔碎的响动，瑶笙抬头望去，又问管家怎麽回事。

    「定是哪个手脚粗笨的，不会伺候茶水，我就去说他，小姐不必担心。」管家转而又问候了瑶笙房中炭火足不足、热水够不够等一g杂事，便藉故离开了。

    书房内，孟渊听了孟若存那一摊话，深觉这次子与早夭的长子是天壤之别，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觉得肝胆已像磁片一样俱碎。他叹自己老来离乡背井，竟没个靠得住的儿子作商量，没有b这更悲凉的了。

    「只要我还活一日，你就休想打你meimei的主意。没出息的东西！要是若衡还在，我又何至於这麽伤心！」

    孟若存一听他那位了不得的亡兄被搬了出来，害他又莫名其妙被b较一番，一时戳在嫡庶之别的痛处上，也不想再说什麽，心里憋着气跪在原地。孟渊也不愿再看他一眼，只披衣往灯下一坐，拿起一卷书说：「我不用你伺候就寝，出去。」

    园内，瑶笙正往书房处来，碰见孟若存失魂落魄地从里面一头栽出，刚想说什麽，却在灯光下看见他一侧脸颊的红肿，於是住了口。孟若存抬眼看了看她，全无开口之意，兄妹俩就闷闷地擦身而过了。

    「父亲怎麽对哥哥下这麽重的手？」

    瑶笙推门而入，直接朝桌前之人问道。

    「你这样劈头盖脸地问话，是来定省的？」

    孟渊搁下笔，面sE已有缓和，见瑶笙被问住的样子好笑，就不再刁难她，叫了个下人进来将地面打扫了。那仆人从头至尾大气也不敢出地收拾罢，才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出去。

    「前些日子野J的事情，看样子你排解好了？」

    瑶笙知道父亲打趣她，故作矜持地答道：「我想起《四十二章经》上说：恶人害贤者，犹仰天而唾，贤不可毁，祸必灭己，那样的恶人，我自然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还未讲完，孟渊就大笑起来，强装严肃地赞叹道：「没想到一出口就自称是贤者的，竟是我孟家的nV公子！」

    方才走出书房的孟若存本未走远，此刻在园中听闻父亲笑声，脸上更觉re1a辣地疼，便不再久站，往母亲胡氏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