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 漫话 (第1/2页)

    酒会进行到后半程，乔宜琛到会场外透气。徐未然跟了过来，伸手揽上他的肩膀。

    「琛哥待会儿怎么走？让我家车送你呗。」

    乔宜琛回头冲他一笑：「不用，乔瑜要来接我。」

    「哦对了！差点忘记这茬！」

    听到乔瑜的名字，徐未然恍然一拍掌，随即拉住乔宜琛神神秘秘地说：

    「哥，那天我跟乔瑜在学校篮球馆打球，完了以后碰见个同学。那人平时话挺少的，但是跟乔瑜关系不错。我看那样子扭扭捏捏的八成是有事，结果还真趁着乔瑜休息拜托我转交东西……！」

    说着，他拿出一封信。纯白信封用火漆封了口，看起来简洁又严谨。

    乔宜琛调侃地笑了一声。

    「你们现在的高中生还写情书啊？这么纯情？」

    「虽然在琛哥眼里可能是件小事，但这属于乔瑜的成长问题，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看徐未然一脸凝重，乔宜琛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直接给他？」

    徐未然缓缓摇头：「琛哥你算是乔瑜的家长，所以这个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揣摩着他古怪的表现，乔宜琛扯了扯嘴角。

    「那是个男的？」

    见到对方点头，乔宜琛看起来依旧毫不介意。

    「谁喜欢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不合适就把这个扔了呗。」

    「哥你最好是这么想的。小时候乔瑜多跟陌生人说两句话你都不愿意，还……哦乔瑜来了哥我先走一步！」

    远远望见熟悉的人，徐未然把信封往乔宜琛怀里一塞就跑。后者来不及再还给他，于是不动声色地揣进衣兜里。

    乔瑜穿着米白色帽衫，于夜色和暖色灯光中很是显眼。走近时他有些疑惑地往徐未然离开的方向看过去：「未然他跑什么？」

    「手机落里面了。」乔宜琛随口应付道。

    少年将帽子扯下，抖了抖满头乌黑微绻的头发。随即朝哥哥眨了眨眼睛：

    「哥，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散步回去吧？」

    乔宜琛一怔，「行啊。」

    下意识地没拒绝。望着乔瑜倏地亮起的大眼，他补充道：

    「……好久没在路上多走走了。」

    在往常，乔宜琛可能会趁着行车的时间闭目休息会儿。此刻他们并肩走在林荫路，暮春的夜风带着略醺的凉意，倒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放松。

    乔瑜总和他有说不完的话。从学校里的琐事聊到和朋友去了哪里玩、目前画作的想法或进展。少年的声音清越爽心，像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发出的脆鸣。使一整晚于觥筹交错间累积的躁动和疲惫很自觉地散却了。

    「小徐这小子确实聪明又会来事，他现在在你们班上成绩怎么样？」

    「一直是前三那样。」

    「嗯，那该还蛮勤奋的。不错。」

    看哥哥点头的样子，乔瑜笑道：「你如果当着他的面夸，他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

    乔宜琛亦一笑。「那就你替我转达吧，让他也顺带感激你一下。」

    ……

    乔瑜很喜欢散步。过去他暑假学画画的机构距离乔宜琛上大学时的校外住所很近，哥哥总是准时接他放学，他们就一起踏着夏日的晚霞散步回去。距离刚刚好，能从日暮行至入夜。

    那时乔宜琛不常聊自己的事，乔瑜则会同哥哥分享苦恼、讨论梦想和咨询未来，无话不讲。甚至乔宜琛还会在百无聊赖日子忽然把弟弟从学校繁重的课业里揪出来去闲逛玩耍，然后在老师或训导主任要叫家长时滴水不漏地给出所谓旷课请假的种种正当理由；或者以一些出乎意料的方式鼓励乔瑜放松一下，比如在秋末的某个日子非要开车去海边玩，结果疯了一天后哥俩都因为泡太久海水又经冷风一吹而双双感冒。

    乔瑜不讨厌这些出乎意料，他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哥哥无论何时都是耀眼的，而少年时的哥哥身上那些恣意随性的热烈因子最让人心向往之。

    但为了把握这些不定时的机会，当然也得把临时出行而落下的功课加倍地补回来。为此乔瑜不得不经常主动去借各个学科成绩优异同学的笔记，还偷偷熬了不少夜。所以他彼时的学习成绩不仅没受影响，甚至有时候还不降反升。

    ——这一系列cao作可把徐未然嫉妒坏了。成天嚷嚷着为何自己没有一个又能带着到处去玩、关键时刻又能作为家长轻松应付学校的好哥哥。

    「之前一直没问过你……」

    乔宜琛起这个话头时乔瑜正喝了一口可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等他的下文。

    「上高中这段时间，有没有试过谈恋爱啊？」

    「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还是密集的气泡刺激得狠咳两声。乔瑜仓皇地拧上可乐盖子，转头看去时发现哥哥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又慌张地移开眼睛。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想说啊？」

    「不……！」

    他用手背揩了揩溅在下巴上的饮料，低下眼睛清晰地说道：「没有。」

    乔宜琛捏着水瓶的手略微一紧。他没再看乔瑜，过了会儿才淡淡地问：「我也没限制过你早恋啊，你的成绩考艺术类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怎么没想过试一试？」

    少年的面色自听到第一句就有些发白，他沉默了会儿才说道：

    「……我没有心情。」

    乔宜琛没有理会他语气的异常，只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很好。」

    他们路过垃圾桶，乔宜琛将衣袋里的信封扔了进去。

    少年心里一团乱，无暇关心哥哥随意丢掉了什么。并行了几步后他忽然出声：「哥。」

    「嗯？」

    「我喜欢哥管着我。」

    「咳……」

    乔宜琛喝水的动作有些仓促，他顿了一下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