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与吉他手 (第27/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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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江梦然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她转身面对皮小雨，将头枕在她的腿边，轻轻的说：“小雨……一起来洗澡吧。”

    “你说什麽？”皮小雨吓的差点从浴缸边上掉下来，她“刷”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被水打Sh的衣服，慌张的说：“你要是没事了就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我、我开玩笑的。”江梦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她们两人面对面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水珠从浴缸中溢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打Sh了皮小雨的双脚。

    “我洗好了，你把我拉起来吧。”江梦然主动把手递给皮小雨。

    皮小雨接过江梦然手的那一刹那突然感到了江梦然的用力，仿佛要将她一起拉进一池深不见底的池水中，慌张中正当她差点失去重心的时候江梦然从水里站起来，走出了浴缸。迅速的穿好衣服後，江梦然背对着皮小雨说：“我好了。”

    她们来到餐桌前，桌上摆放着一锅小米南瓜粥和一碟滑蛋香肠，江梦然经常坐的那个座位还放了几粒药丸。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游若莛问。

    “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没事儿，吃点东西後胃就会舒服很多，记得一会儿把药吃了。”

    江梦然喝了一小口粥，虚弱地回应道：“嗯，粥好好喝，若莛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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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若莛点点头，为皮小雨夹了一块J蛋，关心地问道：“你呢？昨晚你也喝了不少。”

    “没有，我还好。”皮小雨说，将J蛋一口吃下去。

    “呵，你倒是真的很能喝，以後可以跟我爸爸好好喝一顿。”游若莛无心说了这麽一句。

    江梦然突然觉得头顶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她根本不知道游若莛和皮小雨已经到了可以见家长的地步了。一时间她楞在原地，感觉身T在渐渐变冷。

    “以後再说吧。”皮小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真的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吗？”游若莛继续问。

    “没有，我好着呢。”皮小雨擦了擦嘴巴，端起碗给自己再盛了一碗粥。

    游若莛看着皮小雨放心地笑了笑，“好吧，看出来了，胃口还挺好。”

    “你说我能吃，是吗？”皮小雨瞪了一眼游若莛。

    江梦然和对面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餐桌，然而她却觉得中间竖了一面无形的厚墙，那一刻她悲伤又好笑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自家房子中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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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莛你也吃啊。”江梦然故意地cHa了一句。

    游若莛将炙热的目光从皮小雨的脸上收回，清了清嗓子，“好。”

    “你们……都已经准备见家长了呀？”江梦然一边夹菜一边问，紧张的x口不安的x1了一口气，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期待游若莛刚才的那句只是玩笑话而已。

    “这得看小雨明年的安排吧，她刚刚被提拔了，估计又开始忙了。”游若莛云淡风轻地回答。

    “啊，恭喜……”江梦然的心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一种又酸又苦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心。看着眼前Ai情和事业丰收的皮小雨，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没用。

    “谢谢。”皮小雨简短的回道，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江梦然才後知後觉，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皮小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自己的生活，她的Ai情，她的事业，她都选择闭口不谈。自己在天真的等待着的同时，没想到皮小雨早就划出了一道线，把自己拒之门外了。

    “梦然，你还好吧，你的脸sE看起来不太好。”游若莛的话把江梦然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哦，我没事……”江梦然慌张地垂下头。

    皮小雨喝完碗中的粥，擦了擦嘴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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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吃完了。”游若莛说。

    皮小雨站起来，将自己的碗和游若莛的碗收起来，“我来洗碗吧，你们吃完都好好休息。梦然，记得一会把药吃了啊。”

    “嗯。”江梦然点点头。

    “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带你去看医生。”皮小雨说。

    “好。”

    “我帮你吧。”游若莛站起来，和皮小雨一起走向厨房。

    江梦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厅，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忽然间失去了味觉。

    很快，冬天就以它不可阻挡的脚步来到了这座城市。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植物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即使是那些长青的亚热带林木，看起来也暗淡无光。皮小雨站在花园里，在记忆里搜寻着关於上半年的回忆：下暴雨的夜晚，cHa0Sh的草地，以及开了好几次的玫瑰花。然而乾燥的皮肤却不断打乱她的思绪，她睁开眼睛，身前只有一片衰败的玫瑰。

    这是一个平常的周六早晨，因为今天有选修课，游若莛早早便去了学校。皮小雨起来後吃过游若莛做的早餐，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看着租房的资讯，然而现在的租房市场好像在跟自己作对一样，找了这麽久，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

    风吹在脸上很冷，太yAn惨澹的yAn光没有半点温暖。皮小雨回屋随便套了一件黑sE的宽松毛衣後重新来到花园，看到玫瑰的叶子低垂着，卷曲着，好像已经进入了冬眠状态。她找来一个水壶，灌满了水，轻轻地倾洒在沉睡的玫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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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踩着乾燥的草地过来，皮小雨抬起头，看到江梦然穿着一件灰sE的长外套，衬着她的脸sE更加的苍白。

    她的脸颊，好像从这个夏末起就一直这麽苍白。

    “早。”皮小雨轻声打完招呼後，将视线放在玫瑰上。

    “嗯。”江梦然走到皮小雨旁边，抚m0着玫瑰有些发h的叶子，问道：“它们还活着吗？”

    “当然，”皮小雨点点头，然而被江梦然这麽一问又有些不确定，於是改口道：“希望是的吧。”

    江梦然将外套裹紧，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苍茫的天空，云跟她的外套一样的颜sE，裹着着在寒风中挣扎飞翔的瘦小麻雀。她缓缓问道：“天气预报说这个冬天会特别的冷，它们能撑到明年春天吗？”

    皮小雨不以为然，她对这座城市的温度有一种过於主观的自信，“再冷会有多冷？”

    “说不准的，”江梦然说，“你说今年会下雪吗？”

    “下雪？”皮小雨问，“这里要是下雪的话，那就世界末日了。”

    江梦然乾巴巴的笑了笑，“说的也是，要是那样，我们都要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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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

    “万一真的要世界末日呢？”

    “那也没办法。”皮小雨不知道江梦然想表达什麽，她只想赶紧结束这样压抑得没有意义的谈话。

    天空变得更加Y沉，太yAn被关在在厚厚的云层後面，怎麽挣扎都不能出来，所有的yAn光被棉絮般的云朵x1收乾净，没办法抵到大地。江梦然看着皮小雨被冻红的手，眉头动了动，似乎是出於本能一般的关心问道：

    “你冷吗？”

    “不冷。”

    “我来帮你浇花吧。”江梦然说完把手伸出来准备接过皮小雨手中的水壶。

    “不用了，”皮小雨不自觉地往身边侧了一点，“冬天要是碰到冷水的话你会生冻疮的，到时候手就不好看了。”

    “可是你不也在碰冷水吗？”

    “我从小就这样，已经习惯了。”皮小雨说，这时一阵风吹来，灌进毛衣里，皮小雨对江梦然说：“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