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幕间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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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改变了他，又或者是说什麽时候，是什麽时候开始，殿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如迷雾一般，如一眼看不到底的迷g0ng一般，殿下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就变得和祭司大人如此相像了？

    是她吗？还是皇城里的所有人？

    是因为他们所有人若有似无的谴责与不谅解，才让殿下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是吗…都说这些事不是殿下的错，但，是了，所有人都各自用各自的方式在谴责着殿下吧？而且最讽刺的是，那所有人里，也包括了她自己。

    双六自己，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谴责着他的疏离与事不关己。

    可是，除了自己和meimei，殿下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近的人了。明明是这样重要的存在，却和不知道实情的人们一样怀疑起殿下，自家殿下的为人如何，手段如何，心X如何，曾伴在他身边十年的自己不正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双六对自己有些失望。她垂下眼，总是漾起欢快笑容的红唇紧紧抿起，声音低低的道：「殿下，对不起。」

    不敢奢求凤月尘能回答她什麽，双六低头掩去眼底的情绪，加快手脚替凤月尘包紮好所有外露在衣服外的伤口後便沉默的收拾起自己带来的那些急救用品和药。

    凤月尘见此，想抬手轻抚她头顶的大掌在看清她脸上的自责与无力时，又缓慢的放下。

    也罢。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保护她的力量，离他离得远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吧。

    正当她收拾好全部的物品，正想凑近他扶他起身的时候，凤月尘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突然蹦出一句话。

    「至於赤之魔nV…」

    双六伸出的手稍稍一顿，终於抬头看他。虽然还隐隐含着几丝落寞与自责，只是现在，那双眼里更多的却是疑惑。

    赤之魔nV…怎麽了？殿下说话从未像今天这样多又拖，饶是双六也有些诧异。

    虽然方才的发言有一部份是双六引起的，但赤之魔nV是…？

    顿了一下，凤月尘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只淡淡道：「她不像你看起来的那样小。她的容貌形T似乎用特殊的法子掩饰过，总归不会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孩子。」

    言下之意就是他相信她能承担自己做的每个决定，而且不会出错。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可以不用那麽担心，殿下将所有事情看在眼底，也记在眼底，他没有…

    她所想的那样事不关己又与世隔绝。

    双六从他的那番话里听出这个意思，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和自己解释。收拾药草绷带的手微微一顿，双六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从方才开始便悬在眼眶处的眼泪在下一瞬便缓缓落下，低落在她停滞下来的手背上。

    双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得要殿下来配合她的心情，一反常态地向她解释，还要承受她的质问与怀疑。

    殿下依旧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细腻又善解人意的殿下，自己在这之前怎麽会怀疑他呢？

    双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凤月尘看着她，搁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几动，像是在犹豫什麽一般；但他看着双六隐忍的、微微有些颤动的肩膀，最终却仍是伸出那只手，轻轻的覆上双六的头顶。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但却多了几丝柔和与温和。

    「…双六。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事情至此皆是我这个继任者理所应当去承担的，而现在的局势，若是我像过往一样行事，曾伴在我身边的你们，全都会受牵连。」

    「…而我并不愿见到那种结果。」

    「所以你毋须自责。」

    双六听着凤月尘的话，感受着他覆在自己头上，来回轻r0u安抚着她心神的大掌，搭在药草上的手紧了一紧，原本只是细碎的呜咽忽地就变成了破碎的轻泣。

    她低着头，声音混合着几丝哽咽，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把那些深埋在她心里的灰暗说了出来：「殿下，你真的不怪我吗？当年，是双六力所不能及，是双六没能守护好整座g0ng殿，才害得小舞只能以一己之力、拚着自己的全副身家去和那GUY邪的力量y碰y，结果彻底毁坏了自己的身T不说，还被魔族下了蛊毒，这几年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样子…小舞肯定很恨我吧，双六明明是jiejie，明明应该好好保护meimei的，可是事情发生的当下我不但没守护好她，没守护好所有人，现在还怀疑殿下，净是给殿下添麻烦，现下还要殿下出言安慰…双六，双六…」

    说到最後，双六已是哭得不能自已，凤月尘见状却什麽也没说，只依旧温柔而轻缓的抚m0着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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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六，无须担忧，也毋须将那些视为自己的责任。父王之Si，魔族的烦扰，皇城的动荡，这些若要说错，便都只是我一人的错罢了。和你，小舞，以及城内的所有人一点g系也无。」

    听着对面那人泛着清冷却异常温柔的嗓音，双六紧紧捏了捏手里的药草与绷带，手指几乎泛白。她低着头，将那些滚滚而下的眼泪y是b了回去，抿了抿唇，深x1一口气。

    然後她便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一般，抬起头，哭得微微红肿的双眼执拗又专注地望着凤月尘，声音虽然沙哑，却掺杂了几丝过去从未有过的坚定。

    「…不，殿下。这些是不全是殿下的错，从今以後，双六…双六愿意和殿下一起承担这些。回去以後，即便殿下无法时时护着所有人，即便殿下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护好前去救治小舞的赤之魔nV…双六也会代替殿下守护好的。双六愿意和殿下一起承担那些，所以殿下…」

    「日後，请您别再将我和小舞、以及城里所有担心殿下的人拒之於门外了好吗？」

    凤月尘微微低头，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底却掠过一丝颤动。

    良久，久得执着的盯着凤月尘的双六都以为殿下不会出声时，却见她眼前的男人略侧了侧首，平静的看向窗外，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他略有些低哑，却依旧清冷的声线。

    一字一句，像是压抑了许久一般。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