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花协奏曲_ZweiterSatzAdatecomoto IV女王(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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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weiterSatzAdatecomoto IV女王(2) (第4/4页)

在我看来,我更怀疑她那娇小的肩膀真的能架起琴身吗?

    我甚至有种错觉,以为她看似脆弱的身躯会因此被压垮。

    「……这样?」她拿着弓,轻轻擦着琴弦,但只发出「嘶嘶」的磨擦声,连弦音都称不上。

    「啊、啊……差不多吧,不过拿弓的手指应该要悬着,按弦的手指也是,还有两手手腕的角度分别是……」

    大概又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用b手划脚的方式把她的姿势调整正确……虽然我也不想跟她有任何肢T接触,但单纯以口头讲解所耗费的JiNg力实在远超过亲身示范。

    现在她已经可以简单拉奏一条琴弦──至於那个音到底是Si还是Do,其实仍不固定,她手指的按法毫无准度可言,声音一直徘徊游移;不过她的运弓相当平稳。好像有听说练过毛笔字的人,拉奏提琴乐器时运弓也会b较稳……也许她学过书法,或是特别锻链过手臂的肌耐力?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初学者拉琴;毕竟我已经过了初学阶段很久了,并且对自己的琴技往往没办法很客观地评断。

    看着柯佩雅拉琴,不禁能够T会为什麽张Ai玲曾有感而发地抱怨:宁可听胡琴调弦,也不想看小提琴的练习。虽然我没怎麽听过胡琴,但小提琴在初学阶段真的挺刺耳的──那杀J一般的锯齿型声浪。

    「为什麽不选独奏的曲子,甚至不选小提琴协奏曲,只练习大型合奏作品的小提琴伴奏片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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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nV唐突地接续着许久之前的话题,使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提问之後,也没有催促我回答,专注在手中的弓与弦……然而连绵不绝的单一音阶让我心情越来越浮躁,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止是那叽叽的琴声,还有从许久以前就一直累积下来的郁结。

    「你知道……」我试图把话吞回肚内,但少nV没有停下运弓的手,y把我梗在喉中的话题g出来:

    「你知道全台湾每年有多少音乐学生毕业吗?」她用毫无上下起伏的琴音取代回答。「你知道台湾有多少大大小小的管弦乐团?每一年有多少演奏会?每一场演奏会的门票销售量是多少?」

    ──叽叽──

    「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自问自答地大叹一口气:「因为当时,我没向问我这些问题的人寻求答案,我自己也从来没去调查过。」

    ──叽叽──

    「不过至少,我知道台湾连一所音乐大学都没有,顶多只有大学底下的音乐学院或学系;毕竟考试时如果有面试的话就麻烦了,所以我才去调查了一些,不过教我小提琴的那个人早就已经Ga0不清楚现在的考试方式究竟改成什麽样子,所以他其实也没有计划什麽应考策略。应该说他从来没打算让我参加考试。」

    我终於抬起头来,正眼望向那双漆黑的瞳孔。

    「所以,他才会问我那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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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听起来,你的老师简直是──」少nV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解答已经了然於心。

    是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想让我放弃。

    别说是小提琴了,他根本不想让我学乐器;事实上,他对小提琴的熟悉度远低於另一个乐器,但他不想教我,而我也不想成为他的模仿者,最後就Y错yAn差地选了一件彼此都不太熟的乐器。

    「虽然我不太清楚台湾有多少正式跟非正式的管弦乐团──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总有乐团新成立,或是解散──但是每个乐团、每场演奏会,有一件事情一定是共通的,」

    我看着被透过窗户照入的夕yAn所笼罩的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有一位首席小提琴手certmaster。」

    顶尖中的顶尖──要靠多少人累积成平台,要付出多少汗水、泪水,甚至是鲜血,才能登上那个高度?我不会知道。

    「因此,这就是我的答案。」我淡然地说道。

    少nV垂下眼帘,那双眼睛倒映出四条琴弦,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

    「不过到头来,不要说伴奏了,我连高中音乐班都考不上;在最~最~最初阶的门槛就被绊倒了,事到如今也不必去思考那麽久远、庞大的问题了。」

    就像远远就能了望到台北101的尖塔,但实际走到它的正下方,我们甚至分辨不出楼层的间隔,也看不到顶端,更遑论要攀爬它──JiNg英的世界并没有直达电梯。

    「你……真的不是因为喜欢才学小提琴?」

    「不是。」我果断地摇了摇头:「真要说起来,只是小孩子一时的意气之争。」

    少nV没有回应,只是维持相同的频率、拉着同样的琴音。

    无论怎麽攀爬,也感受不到前进的迹象,自始至终都只能仰望着相同的风景……继续维持竞竞业业的心态实在太折磨人……也许吧,得过且过的步调才b较符合我的本X。

    「现在想起来,如果我花多点时间单纯准备学科考试的话,Ga0不好会考上前三志愿呢!现在就不会在这个Y沉的社团活动室……」

    我轻声笑道:「也不会被你当成奴隶了吧。」

    琴音戛然而止。

    少nV跳下桌面,把琴与弓放置於桌上之後,拉了拉微皱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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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了。」她说道:「我回去了。」便g起放在椅子上的侧背书包,头也不回地从活动室的正门离开。

    少nV离开活动室的速度不至於快到让我无法回应──但我并未出声。

    那怪异的脚步声不久就消失於门外,而搁置在桌上的小提琴彷佛还残留着些许的回音。

    看似突然,但不晓得为什麽──我并不觉得意外。

    也许是我熟悉了她的行为模式,又或许是我对她的离去已是意料之中──其实两者之间的界限相当模糊吧?虽然我仍未了解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什麽、不晓得她为何要拂袖而去,但就像无法理解运算式的原理,仍旧能得出解答一般。因此,即使在瞥见她那一瞬间不合她的形象、露出宛如遭人背离的没落神情,我也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从半年前,我已经辜负了许多人的期待。当然,背叛我的人也是罄竹难书;这也算是人生的必经过程吧。

    我没有立刻把小提琴收起来。而是先绕到了资料柜旁,上面放着几张少nV挑出来的CD。

    仔细看了看被柯佩雅下令「封印」的专辑,分别是拉莫J-PRameau、坎普拉AndréCampra以及吕利J-BLully的作品……没想到我们社团不光是以维也纳为中心的那些「热门」音乐,还有这麽「冷门」的专辑;话说回来,怎麽她连古典派也不喜欢啊?并且继俄罗斯、德奥的作曲家之後,连法国音乐家也中枪吗?虽然学姊说过,音乐领域的好恶更为分明,但她的耳朵未免也太刁了。

    就这样想着毫不相关的事情,不知不觉夕yAn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校园像灌入海水的货轮一般,须臾之间就被x1入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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