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好黏糊 (第1/2页)

    几人择了家上好的驿馆，沈律陪温钰吃了饭，便带着闻熠出门，过了一会，褚司羽过来敲门，“温钰，我和阿诺去逛街，你去吗？”

    温钰立马从榻上坐起来，“去！九殿下等等我。”他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高高兴兴给褚司羽开门。

    禇司羽还是上午那身月白的长衫，捻了根串珠在手里拨弄，笑吟吟的没个皇子样，温钰拢拢披风，问：“九殿下想去哪儿。”

    “随便逛逛。”禇司羽转身往下走，“叫我司羽就行。”

    “好的司羽殿下。”

    “……”

    温钰落后一步走在阿诺后面，季云被他使唤着去买糕点，兴许走慢些在门口还能碰上。

    ……

    他不大信禇司羽。

    哪个冷宫里出来的皇子是这么乐观又温吞的好性子，肯定是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迟早得黑化的主。

    温钰一边腹诽，一边左右张望。

    “公子这是去哪儿？”

    脚步刚迈出门槛，果然听得季云的声音，他左右手上都提了不同样式不同花色的纸包，大抵是把这里叫的上名儿的糕点铺子都跑了一遭，这么满满当当的“行程”，他能这么快赶回来，说没点本事温钰是不信的。

    温钰点点头原话照搬，“随便逛逛，把东西放下一起去吧。”

    实话说，除了不信任禇司羽，还有一个原因，他没钱，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是沈律送他的银镯，正掩在他袖里细细地响。

    不能当，又不能吃，做那事的时候还贼吵，没点好处。

    琅县靠水吃水，一半的商铺都靠着水里的东西过活，鱼虾蟹的食肆，珍珠贝壳的手钏，温钰这会看见珍珠浑身都不舒坦，偏半条街都是这东西。神色中的戒备引得禇司羽都有几分觉察。于是转身绕进了一卖银饰的铺面。

    温钰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看着也不像是一道来的，铺面后面坐着个男人，手里正握着把银簪雕刻花纹。隐约能看出来是朵花，他脸上皱纹很深，手却保养的很好。

    “店家，银饰可以定制吗？”

    店家未抬头，手下玉兰花眼见着要雕刻成功，“可有图样？”

    “若是有图样你要定制多久？”

    “得看是什么，寻常物件七至十日，精细物件至少一月。”

    “这么久。”温钰低声喃喃了一句，别说他画多久，就是画好了也得等上一月。

    “罢了。”

    店家看他不想做了反而提起来兴致，抬起头颇有点热切道：“什么物件这么金贵。”

    “金贵的人自然要配金贵的东西。”

    温钰随口答了句。

    店家看起来有些遗憾，“可惜。不如这样，我在各州都有铺面，你自可去分店取成品。”

    温钰有点不信，试探道，“要给定金吗？”

    “那自然是要给的。”

    “再会。”温钰笃定这人是想骗定金，拱了拱手转身想走，被人扯住了袖子，银镯滑出腕下，正正落在袖口。

    店家盯着他腕上的单边凤尾镯，眼里闪过惊异，另一只手就要上手摸，温钰没等他动手，一把将袖子抽出来，皱眉呵斥了句，“做什么！”

    “公子莫急。”

    这店家被呵斥了句竟也不怵。从柜面后急急走出来，又想去抓温钰的手腕。

    温钰往后撤了两步，拉扯间已经被逼的靠上了店里的柜面，季云本就离得不远，见此上前将人一把推开了。他动作有些莽撞，那一下正打在人胸口。

    店家被他一把搡了出去，撞在木柜上，捂着胸口粗喘了声，袖口落下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腕骨凸出青筋浮在手背上，看着不堪一握。

    季云维持着抻直的动作愣了半晌，动静闹的大温钰也有点惊吓，将他的胳膊按下来，蹲下身想将人扶起来。

    店家反应很大地躲了一下，捂着胸口的手也不松开就这么攥着领子，脖子憋的通红不吭声。

    “还好吗？”温钰没有再贸然去扶，小声道：“伤着了吗？”

    “没、事。”店家没抬头，过了会才说，“对不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镯子。”

    “我给你看，你先起来。”温钰伸出手虚扶，实际上连人一截衣袖也没碰到。

    禇司羽听见这边的动静也过来了，面上疑惑。

    店家扶着柜子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枚药丸咽下去，又坐回柜台后面，接过温钰手上刚褪下的手镯，凑近仔细看了会，又递还给他，气息仍不足，“多谢，我正愁不知镯面雕刻什么纹样，这下有了灵感，在下姓公孙，言氏名下的铺面都是我开的，以后若是有订制需要尽可找我。”

    温钰愣了一下，“我姓温。”

    公孙言，原着设定是经商天才，父母双亡的深情温柔男二。温钰不着声色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这设定太中二太钻石王老五了，想起来他还有自娘胎带来的不足之症以及童年阴影，俗称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再看面前这个说一句话要缓两秒钟再接着说的可怜蛋，庆幸没被季云一掌拍死。

    于是走前又关切了句，“记得找大夫看看。”

    然后草草应付了几句和禇司羽分开提前回了驿馆，季云跟在后面几次张口又什么都没说，还是温钰先开了口，“他身体不好，和你关系不大。不过，下次要小心点。”

    季云那一下确实没用什么劲，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温钰这样给他开脱，反而开始认错，“是我的错，给公子惹麻烦了。”

    温钰将手拢进袖口里摩挲腕上的镯子，“不麻烦，只是看了眼，况且不是我的东西，是你家大人的。”

    季云耷拉着脑袋，声音也有点闷，倒是头一回“忤逆”了温钰一句，“大人送给公子自然就是公子的了。”

    温钰嗤笑了声，“他没说送我，我都不知道这回事。”他把手镯又甩了甩，甩出叮铃的声响，问道：“这对你家大人很重要？”

    季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温钰也不催促，看他思索了半晌憋出来一句，“是夫人的遗物。”

    “怪不得。”温钰喃喃道，“是女款啊。”

    他实在太会抓重点，季云有点愣，又憋了半晌才续上话，似乎有点想为自家主子出头争风的意味：“大人曾经为了这个镯子和沈家人起过冲突。”

    “哦，不会是砸断手骨这种事吧。”

    季云这次没再回话，眼睛却一下子瞪大了，温钰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抚了抚镯面笑了声，看起来好大不在意沈律。

    季云吭哧了半晌，嘀嘀咕咕，“公子心疼店家不如心疼大人，我看他要准备上京，哪里是不舒服的样子，多半是装来诓骗公子心善。哪像大人生病了都自己扛。”

    温钰折过身：“真的假的？”

    “真真的，大人从前……”

    “我说银铺老板，真的要去京城？”

    季云当真疑惑，有点忿忿，还是回答道：“真的。公子可看见他身后的小厮？我刚刚去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