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蓉】十日谈_cater 06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ater 06 (第1/2页)

    【第九日】

    实事求是,杨蓉并不愿意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情况下见到对方——病毒引起的高热让她的身体同神智都处于一种钝涩且迟滞的状态,犹如隔了一层玻璃墙面朦朦胧胧的磨砂彩绘——更遑论她们之间无法言明、暂时搁浅的关系被上次房间没缘由的亲吻戳破了成年人本该体面的心照不宣。

    于是那天的末尾,回归现实的杨小姐陡然生出太多难以启齿的怯——包括身上为了赴约而仔细斟酌的盛装,以及裙摆之下一塌糊涂、情欲干涸后的湿冷——她停驻在王鸥楼底的入口处,不经意中瞥见耳侧标记一般、正随着呼吸微微摇曳的铂金色,蓦然于下一个瞬息落荒而逃。

    就像辛德瑞拉十二点过期的南瓜魔法,她无法用蜚语烂俗佐证一个秘密构筑的成人童话,以至于亦不敢想象小王子的故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并非愚昧,杨小姐阖起眼倚到车窗冰凉的玻璃上,却又有时希望自己成为有目如盲的庸人。

    所以举世标榜的自由与风真要论较或许同样也不过如此——在不该存在的房间之外,平凡是错,不普通是错,行差踏错的人和感情连开始都一样是错误的。

    可小她一岁的女人偏偏总是沉寂同温柔的,即便那句“等结束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像极了很多只做托词的漂亮话,尤其是在现下自己狼狈不堪地转身之后,杨蓉想。

    大概从始至终,她并非不害怕,只是迫在眉睫的理由让每一次亲吻、每一下战栗、每一声喘息、每一处随高潮沁出细汗的反应都变成心安理得的非自愿关系,似乎只要不去深思,就永远不必面对共享秘密的另外一个人,哪怕对方正撑开她的身体,cao控她的欲望,用指尖碾碎她粉饰高贵的灵魂。

    她放任自己在泛滥的情潮里溃不成军,有意忽略那对猫儿似的眼睛正一览无余地凝望着她,用那样过于专注、过于热烈的方式,然后落下一个僭越又轻飘飘的吻。

    杨蓉曾以为自己足够坦荡,就像是在所有剥落羞耻、近乎亵玩的场合都反复强调的不要道歉、不必内疚时那样——然而当她不得不直面界限崩塌的情难自抑,却又并非引颈待戮的献祭者,而是自我逃避的理想家。

    她做不了神灵,连自渡亦难为。

    于是这无论如何都称不上一个恰当的时机,杨小姐望向油画上玫瑰缠身、摇摇欲坠的天使,只觉得自己真的强撑不下去了。

    她浑身都是类似于过载负重的窒息感,只得撑着洗手台克制不住地干呕。那些微凉的水珠滑过颊侧持续高热的皮肤,滴落在池壁凝固的流水里仿佛绽开一圈圈动荡难平的涟漪。

    所以女演员没能察觉对方迟来的声息,直到门从外面被敲响然后拧动着拉开——大约北京刚刚落了今年的第一场新雪,女人睫毛上还残留些许不及融化的雪绒花。

    “杨老师,你发烧了?!”

    对方扶住她瑟缩的腰线拢起了眉心,这让杨蓉下意识偏转过头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只剩左边波光粼粼的杏眼处还晕着一层接近妩媚的诱红色。

    “……流感,”她瓮声瓮气地答,“传染的。”

    王鸥一怔,看着人刚出淋浴间就手忙脚乱地戴上了口罩,暗棕的瞳色愈发显得漆深和浓郁起来。

    “所以不接电话,只回消息?”

    “对不起,”杨小姐下意识道歉,随即混沌的脑袋才后知后觉这甚至算不上是多高明的试探,“我不是……”

    “没关系,你又没有这个义务,”女人勾勾嘴角看不出情绪,反倒体贴地脱下外套搭在她肩膀上,“冷不冷,有没有吃药?”

    “嗯,就是一直有一点反复,”杨蓉道,说完立马很难堪地咬住了下唇,“上一次我不是故意没去的……”

    “我知道,”王鸥点点头表示理解,继而把视线放在她身后的墙面上,“选项出来了,估计杨老师也猜到了吧。”

    ——毕竟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开始,油画两侧齐腰高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垒满的情趣用具都让这个答案昭然若揭。

    RoomNo.9—09:

    A.由一方不可逆的、彻底损坏另一方的脏器功能。

    B.协助对方用SM的方式到达一次高潮。

    倒计时:1小时0分钟60秒

    “嗯……不过我没关系,说不定发发汗能好得更快,”女演员勉强弯弯露在外面的眼睛,下一秒却被整个人裹在王小姐的拥抱里。

    “烧成这样也不怕做的时候晕过去啊,”对方的语气充斥着一种很无奈的温和,她无法窥见女人此时此刻的神情,只在如水般柔软的支撑间,无端的有一点想要落泪。

    “我可以的,”杨蓉勉强压抑着哭腔说,她被揽得很紧,却又努力挣扎着试图去解绒毛内搭上的羊角扣,“王鸥,我不想这样……”

    “我知道,”王小姐慢慢地松开她,半蹲下来轻轻握住那发颤的手腕,“杨蓉,不要紧的……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这并非作假,在道德的范畴内,自我献祭的牺牲有时远比坐享其成的获益要更容易——类似于阿尔刻提斯跨越血缘的义无反顾——只不过从开端之时她们并非出自于爱情,却又不必为此而负罪。

    至少这样公平了,王鸥想,就像自己渴望在这样一双坦荡如砥的眼睛里,窥伺到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言。

    因为世界上往往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垂下眼睛,挡住内里翻涌的暗潮。

    而杨小姐则因腕上过分鲜明的凉意忍不住更剧烈地战栗——从不经不觉到恍然大悟,她终于在这一刻里如此迟钝地明白过来,从前女人口中那么多的对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