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2 被酒盅砸到后只能委屈巴巴,不能反抗 (第1/2页)
宫宴是为了给异姓王琛王项泯接风洗尘。 宫婢碎步如鱼儿戏水贯入宫殿,纷纷朝着贵胄行礼送上吃食,四角烛火通明,娇俏可人的红妆云髻宫女纤细的手离开端盘,侧行一礼后一齐退至各位大人的身后。 “此酒,祝陛下千秋万载。” 纪岑眠不禁抬头循声望去,只见那传说中的琛王此时赫然在他眼前,他长相不似中原人,眉骨深邃,银边的发冠高束颇有戎马铁骑的风沙之感。 只是前段时间,与黎羌族大战,受重伤了。也正因为如此,父皇才叫人延后了置办宫宴的日程,又赏赐了黄金万两作为慰问,派四五位太医去治疗他的癔症。 如今他面色红润,与病容姿态完全不沾边,腰间玄铁腰带更是寒光照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与带病之人联想在一起的。 父皇高举一杯酒慰问道:“既然是宫宴,你我曾经是共患难的兄弟,如今难得聚一次,不必与朕多礼。” 项泯颔首,一口气喝下:“谢陛下。” 接下来父皇想必也听闻项泯的病情,但仅仅是随口一提问他的病好一些没。 项泯不动神色,平平淡淡的垂下眼眸答道:“劳烦陛下关心,只是睡梦中胡乱呓语罢了。下人多嘴传到陛下耳中,惊扰圣听,请陛下责罚。” 父皇哈哈的笑了两声,极为夸张,接着又说:“原来是乌龙?哈哈,无碍无碍,看来平日也不得一个体己人说话,把话留到梦里说了。” “你来京中多日,可否中意了哪家小姐?朕帮你赐婚?” 对面的项泯面上依旧平淡,但不知何为,纪岑眠感受到他的目光向他的方向一暼。 纪岑眠一愣,下意识攥了攥衣袖。 像项泯这般功高盖主的王,皇帝提出赐婚无非便是试探。 若回答心有所属打算选一个良辰吉日成亲,免不了被怀疑私底下和早和哪位大臣勾结。若回答并未有中意的小姐,皇帝也会以此赐婚,实则安插眼线在项泯身边。 项泯神色如常,回应圣上:“戍守边关,唯恐马失前蹄,不敢半分思儿女私情。” 中规中矩的话,落不下把柄。 父皇哈哈大笑,皱褶堆起的狭窄小眼悉数瞥上一瞥,抖袖横挥,大声道:“不愧大臻的好将,看来当年你父亲在朕面前谈起你勇猛杀敌的英勇姿态,可是教朕艳羡不已。” “陛下谬赞了。” 父皇诶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头在纪岑眠与项泯二人身上轮了一遍,指着:“我竟忘了,你们二人岁数相差不大。” 纪岑眠心中咯噔一下。 皇帝转头又来问纪岑眠:“合该娶妻生子了吧。” 纪岑眠头晕目眩,再三确认皇帝确实在呼唤他,随即一惊。 想起纪衡元对他放出的恶狠狠的话:如果你答应父皇,以后你的日子比现在还不好过。 他还未等着皇帝说完,拖着有腿疾的两条腿,一瘸一拐的下跪,两手抚在额前俯身:“父皇恕罪!儿臣身患残疾,唯恐耽误哪家的姑娘小姐。” 他自幼便随他母妃冷宫,吃的是馊菜馊饭,太过饥饿去御膳房偷了些吃食,不慎被当值的侍卫发现,活活被打断腿。后来闹出了动静,惊动了皇帝,才得以唤太医前去医治,只可惜未能及时落下来病根。 皇帝本就不喜他,看他就烦,又见纪岑眠如此惊慌,哆哆嗦嗦,没有一点皇子该有点的样子,皱眉挥手让他退下,不想与他多言。 转而又与项泯道:“老大不小了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这不孝子着实难看管,趁你还在京中,当他一段时日的老师可好?好好教导他,将来也能像你一般战功赫赫。” 纪岑眠知道自己拂了皇帝的面子,鹌鹑似的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再说一句话。 皇帝咬“战功赫赫”四字极重,不大翘起的嘴角含有别样深意。 拒绝赐婚,这时再拂去圣意可要被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项泯心知躲不过去,俯首谢恩才属实为上策。 皇帝终于满意,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纪岑眠默默地退回偏僻的坐席,却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宫宴上的舞姬扭着腰,徐徐上前舞袖,管弦声乐一齐奏响。 纪岑眠趁着热闹,扒着很少吃过的宫廷佳宴塞在嘴中,但他不敢抬头,心中还为皇帝斥责感到神思不宁,却有一股粘稠的目光成铺张开来的蜘蛛网,向内收紧笼罩着他。 一个斟酒的酒盅直直的砸到纪岑眠手背上。 “啊……”纪岑眠捂住被砸到的地方,那处才磕碰一下,已经发肿变紫。酒盅里剩余的酒水泼洒出去,酒盅在地上滚到了前来的人脚下。 墨紫鹤纹长袍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眼角含有冷意的笑脸,纪衡元单膝蹲下,抓起纪岑眠那只被砸中的手,故作假惺惺的道歉:“不小心砸到了皇兄,还望皇兄谅解。” 他哪里是不小心,分明是投掷酒盅时带着愤意。 纪衡元还“好心”的捏过他的手腕,看似仔细的揉搓青紫手背,力道却是愈发的大。纪岑眠要抽回手,那只捏住他腕臂的手快要把他的骨头捏碎,这般捏下去,纪岑眠怀疑自己的手快要被他弄断了。 用酒盅砸向他,纪衡元借机靠近,远远看上去他仅是去跟纪岑眠赔礼道歉。 纪衡元突然对他耳畔道:“恭喜皇兄可以得到琛王的谆谆教诲。” 鼻息呼吸出的热气揪着心脏,纪岑眠倒吸一口,说话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皇弟……我。” 纪岑眠有口难言。 他……他明明知道这是父皇的旨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