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_五 杨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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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杨花 (第1/3页)

    他不在国内的那个月,日子平淡的过着,我在宿舍里和舍友宅着的日子多了些,但也不太熟络,他们不过是会在聊八卦的时候,顺带调侃我一句:“哎哟卷王哥,你前段时间不还老出去‘学习打工’嘛,怎么最近懒得出门啦?是不是被哪个梦中情勾了魂哈哈哈哈哈——”

    他们都知道我是同。于是我一边冲他们比个中指,一边笑骂:“滚你妈的,怎么勾魂,呵——用括约肌吗?”

    “哈哈哈哈哈你别说,海绵体怎么不算海绵呢,‘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嘛哈哈哈……”

    寝室里一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男人之间的表面功夫,总是有那么一套模式。我也难免佩服杨桦,他怎么做到和那么多人都处得熟,能让那么多人都对他推心置腹的?

    其实这些也无所谓,我只是常会想起他那些不知是否说过的话:

    “只要别爱我这样的人……”

    ……

    “我的灵魂已经属于他了,你想要我的rou体吗?”

    我有时会想质问他,这样是否太不公平?我可以在拥抱他时感受到另一种频率的脉搏;可以在约他时用不同地方的另一段信号;甚至可以在他出国时,借摄像头看他起床洗漱,欣赏大陆另一端的日出……却唯独不被允许,对他抱有某一种情感。

    上一次“真心”想要去做某件事,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小时候的假期总是多,我的父母也不强求我成为什么杰出人士,或者说明白点儿,他们总会忘记我的存在。不知道哪天,我妈出去开会前,突然跟我爸说:“孩子他爸,你要不带他去什么地方玩玩儿吧,我听Merry说‘孩子老不出门容易自闭’的。”

    我爸抽了口烟,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为什么?我下午还有两篇论文要啃。”

    “……这孩子虽然是我父母要求生的,但怎么说也跟你姓,你不负责谁负责?如果你的工作态度是这样的话,我立刻通知Jones收紧你们组的项目研究经费!”

    “停!我带他去。”

    而彼时的我,正在照着积木的图例拼一颗“心”,最后也没能拼完。

    我的父亲,一个终日泡在实验室里,身上总有一股消毒水味的男人。他把儿童套装丢给我,命令7岁的我穿好衣服跟他走,我照做了,但做得不太好——那个套装只是穿上了,穿得好不好就另说。至少他看我一会后还是叹了口气,帮我这里那里的打理整齐,出了家门。

    “啧,搜一下吧,带孩子去哪里玩比较好……”他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格外信任网络搜索。他开车导航带我去了游乐园,常规而果断的下车、买票、进场,他站在最中心的雕塑下,跟我说:“你自己想玩啥玩啥,去之前跟我说一声,然后按照阿姨和mama教你的,别插队别吵闹就行,我会一直待在这,找不到就问……反正,聪明点儿。”

    我点点头,去玩儿了。那时候我还没见过好多东西,游乐园像另一个世界,让我好奇心泛溢过度。我坐了旋转木马,去开了碰碰车,也去坐了跳楼机、海盗船,我爸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眉看着我去玩儿,然后皱眉看我回来。到了我最期待的一项过山车,是那个游乐园的招牌项目,我兴冲冲的跟他说了,他却把我拦住,看了看手表,冷静的说:

    “别的我就不管了,这个过山车实在太不值,388元的5小时畅玩票,你现在去排队至少要排50分钟,只为了这1.5分钟的失重感和气流摩擦,以及周围人高达100分贝的尖叫声——我们家不差这70来块钱,但是本质和旁边的云霄飞车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要为了那些宣传噱头和品牌效益支付这50分钟的时间?这些时间够你坐4次云霄飞车了,要坐别的也行……”

    他看着我茫然的眼神,决定直接给我计算结果:“你去坐云霄飞车吧。”我应了一声,跑去排队了,反正“云霄飞车”也很好玩,有什么所谓呢?我也没有多么想坐过山车。

    可过山车和云霄飞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时至今日,我已然不记得那时的心情了,可能和现在差不多平静吧。虽然在后来的学习中,我知道了这是一种情绪解离,我爸对我也是忽略了情感需求,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在当下这个追求生产力的人口膨胀时代,情感这种无法直接转换为生产力的东西,对于个体的幸福而言,价值过低。诚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只是出于我的思考,我把它们限定在一块很小的地方,像心脏上的梵蒂冈。

    只不过,这个小小的“袖珍国家”,有时也会在我心上发起一些抗议运动,比如:

    杨桦和炮友,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如同地图上梵蒂冈那个小点正镶在意大利的国土中央,身处意大利的杨桦,也离我的“梵蒂冈”咫尺之遥。可惜我的立场有点大坚定,我会在那块地方牢牢的贴好那张讽刺的标语——“只要别爱我这种人,什么都可以对我做。”

    我又读了一遍前面记录的内容,发现我漏了一件还蛮重要的事,虽然不知为何,我不太情愿记录这个——关于杨桦和宋某高考后的事。

    宋某是保送的,国内顶尖的大学,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实力;杨桦的文化成绩也好,就是专业不够优秀,没能挤进那个和宋某最近的美院。他说,是因为他没有那一点、艺术的灵魂,一种比天赋更重要的玄乎东西。我去学校艺术展上看过他的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明明挺好看的。直到后来,我有幸在他家看到过他画的那张双人像——他、姓宋的、和他们以前养的一只叫“二筒”的猫。

    唯独那一张画不一样,我感受的不够清晰,但也能明白,那张画有他的感情:既使是半成品,都比任何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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