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驯化笔记（九） (第2/4页)

做，但至少白六跟他说话的时候谢塔会理他。这个世界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他向自己的医生问过一个问题:“假如有个人每天都喜欢粘着我，执意要跟着我。然后我不爱说话也不理他，他就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这样正常吗？”

    医生问：“你说的那个人是福利院里的朋友吗？”

    他和白六算是朋友吗？谢塔觉得好像也挺难判断的。

    “我不知道算不算。但要是真能成为朋友我觉得也不错。”

    医生：“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尤其是如果你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情况下。朋友之间是需要相互照顾的，即使你不喜欢说话，为了体谅他的情绪也应该和他说几句。但如果你不喜欢那个人了，不想跟他做朋友了，或者不愿意跟人待在一起也应该好好拒绝，把话说清楚。”

    谢塔问：“必须要这么麻烦吗？”

    “嗯，这是交朋友的礼节。”

    虽然这真的是很麻烦的事，但想要打出完美结局哪有完全不需要努力的呢？

    八岁的白六远远看见他就跑过来：“今天又去那里看书啊？还是昨天那本吗？”

    “嗯。”白六跟他说话，他大多时候都是嗯一声作为回复，因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们还是总一起坐在那棵大树下看书，在谢塔做出改变后这个世界的白六性格比上一个世界线的要稳定一点。

    某天早晨这个世界的小白六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上个世界线最后选择重生的白六与这个世界的白六灵魂融为一体。

    他睁开了漆黑无光的眼眸，最终视线定格在床边的书上，这是一本讲幻想生物和恐怖怪物的书，这是他专门托福利院的老师买了打算今天和谢塔一起看的。他沉默地拿起那本书磨蹭《瘦长鬼影杀人实录》这个白色标题许久，最终还是像往常一样换好衣服向他们一直常待的那棵大树下走去。

    之前的世界里谢塔只是抱着做任务的心态过活，每次都只看些讲爱情和人性的文学，专业的人类行为分析学，心理学，受大众喜欢的热门爱情等等，反正只看些跟任务相关的。但是这个世界的小白六不喜欢这样机械化的谢塔，他会带自己喜欢的书推荐给他看。

    因为想要能正常的交朋友，在小白六努力推荐过很多次以后他还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看起了他推荐的那本。

    谢塔原本打算只是随便翻翻的，但却意外的被书里的故事和恐怖的怪物形象吸引了：“很有趣，下次还有这样的书也带来吧。”

    小白六很高兴笑着说：“太好了，我就觉得你跟我的喜好应该差不多。”

    谢塔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一点交朋友的诀窍了。但是今天坐在他身边的白六有些奇怪，他看起来太过沉默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你怎么了吗？”

    融合了其他世界记忆的白六冷冷反问：“怎么你关心我吗？”

    谢塔：“嗯，因为是朋友。”

    没想到谢塔竟然会这样回答他，白六愣了一下，他凑过去靠在他的身上重复了一遍：“我们是朋友......？”

    “不是吗？你不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白六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他和谢塔应该算什么关系。如果真的非要简单概括，那可能也就只能用朋友来称呼了。

    但是朋友？这个词这么美好阳光看起来一点也不适合放在他们两个身上。而且白六不想要朋友这么浅薄，既不能干涉对方也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关系。可是如果不当朋友又能当什么呢？这世间最牢靠的关系无疑是婚姻，可世间法律不允许同性结为伴侣，亲人也需要血缘来捆绑才能得到认同。他发现自己真不知道该拿谢塔怎么办。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

    白六一抬头看见了一张过分精致漂亮又凑过来放大了的脸，谢塔问他：“你在哭吗？”

    他感觉白六今天是真的不太对头：“到底怎么了？”

    白六突然扑进了谢塔的怀里，带有清淡薄荷味体香的衬衣吸走了他的泪水。他不要只是朋友的关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嘴上却说：“我才没有哭。”

    谢塔感觉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线白六的影子，因为这个世界的白六并不喜欢这样埋在他怀里哭，这是之前那个世界线白六特有的习惯。但这种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深想，而且就算不一样白六不也还都是白六吗。与考虑这种事相比谢塔现在更焦虑朋友哭了他应该怎么办，这种事老师和医生还没有教过。

    他僵在那里任由白六哭着抱了很久。后天那一天也没能看书就光是让白六抱着他哭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白六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他不打算让谢塔知道有个世界的白六傻乎乎魂穿过来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当是前世一笔勾销他就以新的身份来面对他好了。

    看着小白六平静看书的侧脸，谢塔松了一口气，昨天的白六让他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没有回答，谢塔问：“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吗？”

    说实话白六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并不会有那种想要杀了对方的朋友，他随便找了个话题糊弄过去。但谢塔又问了他很多遍，因为医生告诉他确定对方的意愿很重要。

    虽然白六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想着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想的那么风轻云淡但现在看见谢塔这副傻傻还老问能不能做朋友的样子又感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愿意，我讨厌你。”这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又担心谢塔信以为真，真的疏远他，他又补了一句：“假的，骗你的。”

    谢塔感到十分迷惑：“所以是......愿意跟我做朋友的意思吗？”

    “不是。”

    “不想和我做朋友？”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猜。”

    白六承认自己确实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但即使是这样的他，谢塔也还是愿意与他做朋友。

    后来的发展与之前世界大同小异，日子安稳过到十八岁，谢塔又打算往外面跑了。白六不明白，他明明不喜欢跟其他人接触为什么还老想去外地上学。他有时候真的会很怀疑，谢塔是不是讨厌他了，受不了他了，想要离开。其实白六会这样想也是很合理的。因为他对谢塔的态度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同，是一种非常傻逼又无理取闹还偶尔发疯的态度。是白六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惹人讨厌的程度。

    白六总觉得他就是没怎么和人类正常接触过才会愿意把他当朋友的。所以他很讨厌有人接近谢塔，总会暗中作梗，破坏他能交到其他朋友的可能性。老师和心理医生会引导他走向正常的世界，而白六会故意灌输些扭曲思想，让谢塔对他的许多不合理要求习以为常。

    虽然这是一件很难的，几乎感觉不可能的事情，但白六仍旧试图攻略谢塔，将他变为自己的所有物。

    他对谢塔说：“你填志愿的时候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