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 (第3/3页)

   温暖的手指擦掉那滴泪，又是湿热的、黏糊的亲在同样的地方：“为什么哭呢？哥哥。”

    “我要回去。”盛青杄在求生，他快要被不知名的感受折磨死了。

    又是笑。

    “哥哥，再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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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笑跳在盛青杄心口，压在哪里，再没法让空气在体内流通。

    盛青杄闷哼出来，他的眼睛控制不住溢出水。

    可是我不想哭，为什么眼睛流出东西。他又在哼，委屈的哭声一样，让盛青杄在心里也给自己辩解不得。

    他找不到那个让他缓解的东西，于是他变得更奇怪了。

    “再待一会，答应了就点点头。”带着欲的哑声。

    干燥，需要解渴。

    盛青杄听不懂这里面的情感。他被自己不知解的异样折磨的没法发声。

    他点点头。

    把眼里的水，湿在弟弟肩上。

    这副流泪的怪模样，让弟弟看到就够了，不能再让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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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教室时，预备铃声已经打过，三分钟后的上课铃声响起。

    “盛青杄，你去哪里了？”孟珊珊着急地问。年级主任检查仪表时他不在，一整个课间时间，盛青杄也没有出现。孟珊珊甚至还去厕所周围走了趟，但只看到侯王和李昊被班主任拎到办公室写检讨，那俩人现在还没回来。

    盛青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室的，他的步子都是软的。

    “渴……”眼前像是蒙了层纱，看不清东西。他凭着肢体记忆摸到水杯，咕嘟咕嘟，没换气，直接喝完了一杯水。

    脑袋总算有点清醒了。

    “你慢点喝，慢点。”听到了孟珊珊的说话声。

    “孟珊珊，”盛青杄想起来孟珊珊是个神婆一般，什么都知道都能指点的人，于是说话都有点急：“如果、如果你抱着meimei，你有个meimei，你开始呼吸不顺，meimei亲亲你，你的心、你的心跳得疼，这怎么办？这是为什么？”

    讲话都颠三倒四了，盛青杄急需一个人告诉他解决方法。

    孟珊珊自然而然把这与上次说的那个“meimei”的问题联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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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浸地设想自己和两三岁的小妹在这样的场景里，感叹道：“我的meimei很喜欢我。”

    “喜欢？”

    “非常喜欢。这个时候必须亲回去，才能稳住我的心跳。”

    “亲回去？没问题吗？”

    “亲自己的meimei，一点问题都没有，很正常，越爱越亲。”

    盛青杄再没法专心学习。

    亲回去。

    越爱越亲。

    他想要快点回家。

    “哥哥，快睡觉！”今天的盛白杄亢奋的不得了，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等哥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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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青杄又开始有了在杂货间时的感觉。他赶紧关上灯，在黑暗里可以光明正大张大嘴巴让氧气进入身体，让自己舒服点。

    盛白杄又开始划他的肩押骨。

    “哥哥真好，总是惯着我。”盛白杄满心是他哥刺激哭了的样子，怎么那么敏感，都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就被逗哭了。

    以后可怎么办。

    盛白杄用指腹勾勒哥哥肩押骨的轮廓，划一下，闷着声的人抖一下。

    还没有缓过来，盛白杄最了解他这个单纯到了极点的哥哥。

    这可怎么办，这么不禁玩。盛白杄想，以后要好好哄着才行，哥哥太娇了。

    “睡觉吧，哥哥。”今天就不逗了，盛白杄用哥哥的指尖戳自己脸侧：“晚安吻。”

    背后酥麻，脸像着火了一样，不舒服。想要什么东西缓一缓这种异样感。

    盛青杄听见弟弟说晚安吻。吻……

    他今天想了一天孟珊珊的话，不够解，仅仅是亲回去，光想想就知道还不够，还不能缓解他今天沉溺的身体。

    他就想的更远些，想到更久前孟珊珊和他说的：

    “越爱越亲，如果有个meimei，我一定会控制不住亲她的嘴巴。”

    越亲越爱，亲亲是正常的。

    他脑子里晕乎乎，看不见理不清。他记得被弟弟亲在脸上，他的心好像被悬置高空，云托着，离太阳很近，近到呼吸不顺利，有些窒息。他就这么窒息地待在高空，然后缓缓落下，空气由稀薄到充足。

    他的心忽高忽低，在窒息和呼吸之间，摸着嘴角，突然发现，其实这样好舒服。

    舒服的不正常。

    不该是哥哥对弟弟该有的感触。

    盛青杄开始苦思冥想，似乎要碰到了某个透明的物体，打碎它，对面是他不能面对的世界。

    然后孟珊珊说，这样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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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喜欢弟弟喜欢的过头了。

    盛青杄抓紧这一丝正常的可能性，不松手。他的心最深处、他自己都听不到的最真实又最虚假的意识在说，你没有自欺欺人，没有找寻借口，因为你的同学都说了，这很正常。

    晚安吻……

    亲在脸上吗？

    可是越亲越爱，他好难受，如果能再置于高空……如果只是表现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他也可以亲在嘴上。

    和孟珊珊说的一样，像很多哥哥jiejie一样。

    这很正常，不会奇怪不会自私。

    他只是太喜欢弟弟了，喜欢到了极点，现在好像只能用亲吻表达感情。

    于是，盛青杄凭着本能找到了想要的、隐隐约约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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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判断不了这是对是错。

    心里只有一句话，孟珊珊说这很正常。

    盛青杄起身，靠近盛白杄，孟珊珊会这样做，普通人也会这样做，所以他这样做是正常的。

    于是，吻没有落在设想的位置。

    做梦才能想到的场景，在这个最普通的夜晚成为现实。

    盛青杄亲在了弟弟嘴上。

    蜻蜓点水。

    又像是想要证明自己疼爱的深，重了几分力度。

    这样很正常。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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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弟弟心跳也很正常，这是喜欢过头了，孟珊珊说的，这很正常。

    “晚安。”盛青杄睡回自己的位置。

    也没有心跳的特别厉害……

    “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和被亲到嘴角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心跳，只是疼爱的表现。

    “哥，你不说话吗？哥哥，你懂吗，我们很大了，不是小孩子……”

    果然自己是个很称职的哥哥，没有人比自己更疼弟弟了，就和每个哥哥或者jiejie一样。

    “一树……”过了好半天，盛青杄开口。

    急于求证的人停下说话，他等一个结果。

    是哥哥，还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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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珊珊说，她会这样亲meimei，我也这样，哥哥亲弟弟，一树，我和其他的哥哥jiejie一样，很疼爱弟弟。”说话全乱了套，可盛青杄觉得自己说的很好，连一点心情波动都没有，是个很正常的哥哥。

    “好，哥哥很好。”傻子，这怎么会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都这样了，梦寐以求的吻，却被认作哥哥对弟弟的疼爱。

    盛白杄搂紧哥哥。傻子。

    如果孟珊珊说和弟弟上床是疼爱的表现，你也要和我上床吗。

    他想着这个吻。

    哥哥果然，又软又甜。

    就是有点傻。

    这就是第一个吻了，和哥哥的第一个吻。

    好短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