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新恩之宫闱秘谈_楔子.贺新郎(23102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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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贺新郎(231026) (第2/2页)

平。”

    赵元朗素来问心无愧,对得起天下人,他心里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李从嘉--他亲手夺走李从嘉的家国,他的富裕,他的尊严,他的身子,他的人生,甚至是他的妻子。可以说,李从嘉在赵元朗的手里输得一败涂地,一点也不剩

    “你一定觉得朕是个残酷的暴君……”

    “微臣没有,微臣知道,这些不是陛下的本意。”

    “周嘉敏早就死了,朕不能把周嘉敏从阴间还给你,但是朕会补偿你。朕用一生来补偿你。”

    不知怎地,这一席话,在李从嘉的心头,热腾腾地搔抓着。

    李从嘉低了头,不敢看元朗,道:“陛下,刚才那些话,请别放在心上。臣如此记仇,却丝毫未提陛下之恩惠,实在不配称作男子,心胸甚是狭隘,恐受天下人耻笑。真正有为之人,当辅佐陛下这般神君,匡正天下,而非只贪图一己之私。”

    赵元朗望着李从嘉,目光有些深沉,道:“是,你的记仇简直是妾妇之举,不过朕会接受的,毕竟你本来就是朕的新妇,就算已经在一起了十年,仍是新妇。”

    赵元朗双手放上李从嘉纤细的肩胛,亲昵地磨娑着他的肩,字字认真地吐露道:“要是你是女人,朕一定会娶你,让你作大宋的皇后,母仪天下。”

    李从嘉一手覆上赵元朗宽大温热的手背,摸了摸,“陛下,七夕一到,您就说要娶臣,臣娶不得。何况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不去爱惜她们,反倒一直来爱惜臣?臣实在承受不起如此沉重的雨露,亦不能替陛下生育子嗣。”

    元朗道:“实不相瞒,公务繁忙,就是与你也很少见面,其实心里头但愿你为朕手持尘尾,时时随侍身后,然而你位列公侯之位,不可能如此委屈。难得空出时间来,朕只想与你一块儿喝喝酒,写写诗……”甚至共度春宵。这是他没说出来的话。

    李从嘉道:“人各有命,倘若臣今日为女儿身,也许就不再是违命侯,陛下与臣也不可能结识。如今微臣既然是违命侯,便不可能长伴陛下身侧,此皆为天数,因此,此生有机会能与陛下在同样的时代相遇,臣已经相当知足,不敢再奢望得更多。也万望陛下以子嗣为重,与皇后早日诞下太子,确保国祚绵延”

    元朗欣然道:“重光方才把话说得如此无情,到头来,依然珍惜我们之间的缘份,让朕十分欣慰。”

    赵元朗握住李从嘉的纤纤十指,将一个心字香囊塞进他的小手里。一股浓郁的香味萦绕两人周身,李从嘉握住香囊,“这是龙涎香,太过珍贵了,臣不能收。”

    “这是来自吴越的贡品,朕因此暂时不想打他们了,反正他们命数已经不长。这好玩意儿,别人不配,朕只想赏你一个人。你……”

    李从嘉开始把玩这香囊,打开来仔细观看,知道这奇物价值不菲。

    此物珍稀,与夜明珠同样弥足珍贵,大国一朝都不见得能得几克,由此可见吴越对大宋的求和之意。

    赵元朗指着香囊中剔透的白色晶体,道:“这是六、七百年的龙涎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大宋才拥有如此珍品。以后弹琴……不要给朕以外的人听。独处之时,再拿来焚香。”

    李从嘉曾贵为天子,也烧过龙涎香,其味令人向往,焚香cao琴,有飘然欲升之感。李从嘉不是贪求千金者,但还是对这样礼物十分动心,也就欣然收下,低首鞠躬道:“谢陛下。微臣答应,绝不私焚此香,定只在陛下幸临之时,臣才小心使用。”

    赵元朗轻抚李从嘉的长发,将垂在前方的长鬓塞到耳后,露出形状好看,色如玉脂般的薄薄耳廓。

    赵元朗低下俊脸,去啃咬那羊脂白玉般的薄薄耳廓,使得李氏那被啮咬处,逐渐显露出鲜艳欲滴的嫩粉红色。

    “陛下,宫宴尚未结束……臣认为,当下恐怕并不适合……”

    耳朵从来都是最敏感、最禁不起撩拨之处,这使得李从嘉忍不住低声地喘息起来,在那男人听来,怀中之人的娇喘与其他妃嫔们比起来,虽稍嫌干哑、低沉,却又不失他自然的诱惑与甜美。

    只因为他是李从嘉──原来的南唐国主,可不是么?

    拥有了他,即是富有天下。

    赵元朗搂着李从嘉,来回抚摸他薄薄的胸膛,“重光,别再关心嫔妃们了,那是朕的妻妾,要不要碰,那都是朕的事,倒是你……”他粗粗的手指,来回婆娑着形状优美的耳廓,至于耳根。李从嘉的神情,微微变色,白皙的脸颊透着薄粉。

    赵元朗饶富趣味道:“若要共度七夕,朕只想与你一人。人生一大乐事,莫非春宵一刻,朕今晚非得留你不可,你可以准备好亲自烧这龙涎香了,今晚咱君臣二人尽兴,如何?”

    此话说得虽有些露骨,然而眼下也只他们二人,夜半私语,不失为一种兴致。李从嘉听得耳根发热,就连袍摆裆处,都隐隐约约感到有种莫名的sao动。

    那般感觉是什么呢?从前的自己,当然是最讨厌他的。

    他本来理应是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夺走了自己的国家社稷、亲人朋友,甚至是妻子。

    然而李从嘉垂着脸,颤着声,除了说声“微臣遵旨”以外,不论是其他的什么,都办不到。

    他开始对眼前这个撩拨自己的男人,有了“恨”以外其他的感觉,那是说不清且道不明的。那是富有四海的真龙天子,要拒绝那个男人,他做不到;然而,当真是因为他手握权力,自己才不选择反抗么?

    李从嘉没能去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单纯地因为,他不敢去知道真实的自己,对眼前这俊朗而健壮,细心又温柔,已然呵护自己数年,在不知觉间成为他唯一心灵支柱,也是现实中的依靠的此人,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对一个人的情感可以很强烈,可以是憎恨,可以是怨念,可以是交织在一起,因而产生出的一种执念。

    可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执念变得如此强烈;那么,那样的情感,又将被称为什么?

    ……

    李从嘉低垂眼睑,摇曳的烛火光芒,将他一对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上映出一层羽扇般细致的阴影。

    举着烛台的他,一手撩起薄而长的白绢袖,素手握着小金剪,剔灯剪烛,刮去红而浓稠的,自火芯内流淌下的烛泪。

    赵元朗还从后方搂着他的腰,“怎么忽然间不说话?在想什么?”

    李从嘉无奈一笑,回头瞥了那人一眼,只道:“明日还要早朝,不论今日过节,气氛是如何热闹,为了万民之安,陛下都得早点歇下。”

    这话听起来很是体贴,闻言,皇帝不禁泛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大手握住怀中人那细软的腰肢,“大宋有你这样的忠臣,也是大宋的福份;你和其他人,果真是不同的。”赵元朗的称赞自是真心,在李氏听来,却也有其刺耳之处。

    尽管今晚看来,那人好像属于他;然而自明日起,太阳东升伊始,赵元朗还是真龙天子,整个国家都是他的,群臣是他的,人民是他的,天下的所有人都属于他。

    只有他李从嘉,在偌大的大宋里,孤家寡人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赵元朗并不属于他、自己并没有真真正正地拥有过他。这一点,李从嘉心里一清二楚。

    尽管两人此时是那么地亲密无间,透过碰触,所能感受到的,那男人的身体有多么温暖都是真实无比的;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些,李从嘉的心底,竟不由得冰凉凉、黑洞洞的,说不出地难受。

    只有这些话,他不能向赵元朗说,他必须对此保持沉默,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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