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敬日升_第八章.日月无光?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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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日月无光?① (第2/2页)

耳中??”

    他们面面相觑,流露出好奇,“恐怕我们在堡里待得久了些,还没能听到。”

    酒馆里闹哄哄的,有温暖的炉火、还称得上好喝的啤酒,以及热腾腾的炖汤,在深沉静谧的夜色衬托下,彷佛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人们在此放松、闲聊,忘记自己的身分,暂时遗忘天明后的义务,也自然地,展现出人性对八卦以及他人不幸的兴趣。

    我压低声音,像是要说什么机密一般,让他们都倾身围过来,“有商贾在回家的路程被詹姆斯党军洗劫,辛苦赚来的钱都被迫奉献给那个异想天开的谋逆者。这也就算了,听说那些商人还被剥得精光吊在树上,赤条条地像是挂在空中风干的火腿,把隔天清晨路过的村民吓个半死呢!还真不懂为何要这么做,但我可一点也不想有这种体验。毕竟??我身材太养眼,下面也颇为可观,迷倒了那些小村姑娘可不好。”

    士兵们笑了出来,坐直身子。“威尔逊先生太瞧得起自己了。”

    “我的自信可是其来有自啊,所以——”我露出苦哈哈的表情,“得在这多待一阵子了。路上没有两位先生的照拂,对我而言可是危险至极。让我再请两位一杯吧!”

    他们欣然接受。于是我在他们大口喝酒的同时,装作不经意提起,“那个让两位愤懑不平的家伙,您们说他真是法兰西人吗?听起来就像那些打劫商贾的粗俗家伙,毕竟高地人的口音也是让人难以理解,好比我吧,就算想学两位高贵清晰的发音也是学不来的,我的舌头就像打了结一般没用。”

    一个士兵哼了一声,将他胡子上的啤酒泡喷到衣襟上,“现在富家子弟哪个不会点法文?穿着法兰西宫廷装也只代表他是个有钱的傻子罢了。在我看来,那货就是装的,要是我能有确切证据,立刻就给他一顿好受!”

    另一人接续道:“不过很多人被派到战场上,堡中总有做不完的事,上头便不乐意花时间查证了。搞错身分,把高地人送到法兰西,总比不小心把法兰西人弄残,引起另一场战争来的强。现在的顶层长官最烦这些。听说那位爵爷本来连威廉堡的缺都不想接,是伦敦那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待下来。要是把这种小事报告上去,惹得他厌烦,我们就别想有好生活过了。”

    “但现在正在打仗啊!这种时候不更该谨慎辨明身份??”我这么说,内心却肯定了他们口中的人便是阿拉斯泰尔。“搞不好他就是北方那群盗匪的同伙,潜行至此物色目标,难道就让他大模大样离开?总该有人给他们一些忌惮。”

    “就像我说的,纵放比误杀好。不过您别担心,他不是从北方来的,是我们从法兰西来的舰艇上抓到的。这一代可没有北部那些邪恶盗匪,您可以安心在此留宿。”

    “而且,”他学着我压低声音,“我接下来说的这事您别传出去,告诉您只是想让您安心些??”

    “那是自然。”

    “听说很快就会有人来递补法尔曼长官的缺,是个对高地氏族了若指掌的人,他肯定能判别出我们的囚犯到底是什么角色。如果真是逆贼的追随者,您也不用担心他会继续造成动乱。”他停顿一下,“威廉堡会即刻给予公正的裁决。Hanged,drawnandquartered,没有二话。”

    Hanged,drawnandquartered是叛国罪的经典刑罚。犯人会被马匹拖行至刑场,绞刑至将死之际再受凌迟、分尸之苦。犯人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被扯出腹部、丢入火中,四肢遭奔向不同方向的马匹扯断的痛楚则会彻底将人逼疯,直到最后,砍下的头颅将戳在长矛上展示,以警众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附和。

    本来还有个选项是让阿拉斯泰尔真的被送往法兰西,只要人还活着,要回来高地就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士兵口中的新长官让这选项产生变数,这么看来,要救出阿拉斯泰尔,我有的时间并不多。

    “以后我们就不用直接面对爵爷,新长官能替我们免去些困扰。”他们显然对这消息的雀跃度远胜于我,“还有机会多到威廉堡外和朋友见见面。”

    这是觊觎我的钱包了。我笑着点头答应。找到请客的冤大头,两人的兴致更高了。

    “再告诉你个消息吧,听说来接任的人是个战场英雄呢!因为眼伤才退下来,还是爵爷坚决让他到威廉堡当值的。你看,威廉堡固若金汤,底下的士兵虽然比全盛时期少了些,但怎么说也比其他地方备齐更多兵力。杂事轮不到上面动手,大事还有爵爷撑腰,对上过战场的人而言,来这里管理就和休养生息差不多吧。也不知道他和爵爷是什么关系,让爵爷如此关照。”

    “听起来之后你们和那位长官的生活都会变得滋润。长官何时上任呢?带他一起来我再请你们喝一杯吧。”

    “估计还得一个月。听说他眼伤初愈,正在准备北上。这个月可得继续撑着了。”

    我陪着他们喝了一整晚,直至清晨离开时,两名士兵步履虚浮,嘻笑哄闹着步出酒馆,还不忘要我兑现请客的约定。我的钱包空荡荡地,精神反倒因为看到一线曙光,在晨曦中更觉饱满。当随着第一道天光苏醒的镇民开始点燃炉火、发出各式声响,我便找了个人送信回因弗加里,通知他们一切发现,如果可能的话,也请他们多派些人力支援。一人劫囚,若没有上帝额外的恩典,只会是天方夜谭。

    这段期间内已经掌握威廉堡守卫的轮值时间的我,也在东北方的围墙找到较易于侵入的缺口。近似五角星形的威廉堡,三面被河与湖环绕,余下东南、西南两测连接陆路,因此北方的巡逻松散许多。从紧依着尼维斯河的东北面,只需要几分钟的攀爬与一点点运气,就能翻越河道口的石墙,直接进到威廉堡内部。

    那么剩下的困难在于:如何从塞满人的地牢中找到阿拉斯泰尔;怎么取得牢房钥匙;以及,倘若我真的顺利做到前面两点,又要怎么把身体状态不明的阿拉斯泰尔带出威廉堡。他或许没有受刑,但伙食肯定不佳,能有多少力气逃离还是未知。

    因弗加里的回答来的很快,就像坏消息都能传得特别迅速一样。一周后,杜格尔的三弟索尼便带来回讯。我看着年仅十岁的男孩艰难地从过于高大的马背上爬下时,怀抱的希望都跌落胃里搅成难以消化的硬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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