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些利道_后日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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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见 (第3/3页)

一直跟他到了……”话未落,李家原蓦然一怔,望向许萦。

    许萦为他补齐后半句话:“到了些利道。”

    “他突然暴露踪迹,在夜总会,是去找你……你们是旧相识。”

    闻言,金宝亦惊诧。

    一个小小的误会能让李家原更深信他胜券在握,许萦不认为它需要澄清。

    但同时,李家原再度生疑:许萦既然早认识元仇,怎麽会真心将他交出手,让他丧命,难保许萦不过是虚壮声势。

    “我说我会把他交给你,就一定会做到,”许萦好似看破他心事,开口道,“一个负心男人,我与他十冤九仇,他一条命,对我是多余。”

    原来不仅是旧相识,更是旧相好。

    李家原忖度许萦的话究竟有几分真:“你会找到他?”

    许萦但笑不语,心想:是他会来找我。

    “你说你只有七日时间,时不待人,为你自己,亦为你细妹,我等你的好消息。别忘记,你只有一次机会。”

    李家原不再言语,将相片塞进裤袋。

    临走,他记起:“我的枪。”

    “枪?”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枪,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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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枪还给你,我怎麽知道你不会拿枪口对准我。”

    “也许我会,”李家原冷道,“但不是现在。”

    金宝将那把黑星递给他,眼神与李家原一接,到底是早先动过几次手的对手,忽然间成了队友,双方气氛却友好不足。

    一捏黑星,李家原皱眉,拆下弹匣一看,除了他上回与女警驳火用去的两颗子弹,现在只剩一颗,其余的五颗不见踪影。

    他睇着金宝,金宝回瞪,两人无声较劲,最后是许萦出声提醒,金宝才不情不愿掏出被自己昧走的五颗子弹。还想往地下掷,李家原却先一步看透她诡计,用力捏住她手腕将子弹夺走。金宝吃痛,立即挥拳击向他面目,李家原后退,忍下了,终于没在这时候动手。

    “后日见。”许萦说。

    李家原瞧他一眼,将黑星收起,戴上棒球帽,而后不发一言,就这样大步离开。

    许萦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接一步掩进远处丛丛草木的黑雾中,忽而笑了。

    前些天,蒂娜苏醒,由深切治疗部转入普通病房,这两日已经可以正常起身。丝丝心头巨石落下,还了愿,人也精神。

    姊妹相识是多年以前,彼时双方还不是蒂娜与丝丝,二人境况相似,家中不是有病重的阿嬷,就是有不良于行的阿妈,和嗷嗷待哺的细佬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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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学历无一技之长,能出卖的唯有身体。丝丝蒂娜最早做鱼蛋妹,直到有回,蒂娜往一个硬摁着她要把她当马骑的闝客脑袋上乱斫了两刀,她边斫边叫喊,宾馆房门被踢开的瞬间,她割下闝客阳具与春袋硬塞进他嘴巴,罢了,又在他脸上狠狠割了一刀。

    事后,蒂娜既没有去坐监,也没有惨遭报复而死于非命,因为那日踢开旅馆房门的是庞琼。

    庞琼替她解决了那个被割掉下半身的闝客,帮她将手洗干净,为她穿上衣服,然后问她要不要来她的娱乐城做事。娱乐城领牌照营业,是合法场所。

    蒂娜没有问过庞琼当日为什麽要帮她,事实上自从她来些利道做事,之后见庞琼的机会便少得可怜。些利道的舞女大多都有过去,蒂娜不知道自己曾经戮过闝客的事迹算不算新鲜,但她从活第二条命开始,便决定让自己不必在意过往的去与留。

    至于丝丝,她虽一道随蒂娜跳来些利道,却始终没有学会蒂娜的果决。常人都是见过鬼怕鬼,偏偏她还白日发梦,被男人骗了一次又一次,还幻想着总有人能待她真心。

    直到蒂娜负伤。

    这两日,丝丝除了回些利道上工,其余时间大多在医院。蒂娜住院数日,花费不菲,同在夜总会的姊妹们关系不错,这一次出事,也纷纷筹了钱补上一些,勉强满足。

    今夜行程不变,丝丝惦记着明日能给蒂娜煲什麽汤,一不留神,踩了客人一脚。

    艰难摆脱醉客纠缠,丝丝现在对这些长着相似面孔的男人皆敬而远之,连经理温蒂都瞧出她冷淡。她不好说自己现在连应对酒客的耐心都失去了,见到男人就烦,只是用身心疲倦的借口搪塞。温蒂还点点她的额头说她是蜡烛两头烧,当然精力不足。

    坐下,饮杯杂果宾治暂歇,过不久就见温蒂穿越舞池匆匆而来,竟是向着丝丝,带来的消息是:许生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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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丝不可谓不心惊胆战。光是些利道夜总会的舞女就有十多二十多位,她不过其中一位,与大经理刘佩儿的正面接触都少之又少,何况是顶上这两位事头。最近一面,许萦火眼金睛,丝丝被他逼问得毫无招架之力,此时单独见他,难免胆寒。

    内心交战激烈,丝丝甚至已做好许萦开口第一句就是撵她走的准备,却不想他久久未开口,只是坐在沙发,背对着她,手撑下腮,静静凝望脚下一大群攒动的人头。

    三楼这间包厢视野最佳,北西东三面皆是玻璃墙,丝丝身在其中却坐立难安,直到许萦仿佛终于想到还有她这一位,托着脸回头。

    许萦没有讲任何话,只将手里一枚圆形铜衣扣交给丝丝,并说:“告诉他,明晚十二点,我在‘梁绍全’等他。”

    “谁?”

    “你知道是谁,”许萦说,“你那位滥赌的‘条仔’。”

    霎时间,丝丝浑身气血逆流。她心口砰砰跳,嗫嚅着:“我已很久不见他了,他走了,我不知他在哪儿……”

    “你会找到他的。”

    许萦想,否则,元仇还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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