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小事（甜车 蒙眼 初次） (第1/2页)

    时间已经接近打烊，幸运钻石迎来它的最后一位顾客。瞥见她人鱼似的鲜明红发，迪兰由于无法准时下班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

    安吉也认出他来了。她有点吃惊。

    “你怎么在这呀？”落座下来，她问迪兰。她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了，不过还认得他的脸。半年以前，这小孩走投无路准备入行，觉得街头流莺里面她比较好说话，请她收工以后喝酒套她的话，结果因为无法出示身份证最后只请她喝了可乐。虽然笨拙，但是她觉得他并不讨厌，比她认识的其他男人强得多。后来他们偶尔街头遇见也打声招呼。

    “我不太擅长那些，就转行啦。”他回答，省略其中一些不太愉快的细节。

    “那……还不错。”从她的表情迪兰知道她不是真觉得那不错，可他还是很开心她这么说。

    “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还是很感谢你。”他说，“你喝什么？我请你吧。”

    安吉却忽然咯咯笑了。

    “省着你的钱吧。你天天清理酒鬼的呕吐能挣多少呀？”

    她的挖苦没有恶意，可是迪兰只得作罢。

    安吉独自啜饮她的淡啤，大概只想工作间隙休息一下清静清静。她确实非常漂亮，坐在昏暗的店堂简直闪闪发光。因此，她的收费比当时的迪兰多不止一点。她才是真正擅长干这行的人。

    如果不是角落忽然站起的人影，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人。

    那人走出阴影，他们发现他已经醉得不轻。他晃动手里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烈酒，径直走向安吉。

    没有其他顾客，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争执。酒鬼很执着地搭讪她，迪兰有点犹豫是否上前干预，可是加里告诉他服务工作的原则之一就是“不关我事”。

    “付钱，我一小时一百。”他听见安吉失去耐性地说。

    “我请你吧。”酒鬼不依不饶。安吉用酒瓶敲敲桌子。

    “迪兰，结账！”

    迪兰过来，安吉从手袋里取出钱，酒鬼急忙拦住她。对于酒鬼他的动作还算很敏捷。

    “不用，我来请这位宝贝……再来一杯奇奇。你们小女孩都喜欢奇奇……”

    见到迪兰无动于衷地去取安吉的钱，酒鬼有些着急，粗暴地伸手去抢。见到可能上升肢体冲突，加里过来了。迪兰松手，安吉有些不安地收回她的钱。

    “他说替你付钱，那你可以走了。”迪兰说。

    女孩起身，酒鬼却堵住她。

    “没有这样的道理！……”他叫起来，“我替你付钱，你不能就这样拍屁股走人……”他的口齿不太清楚，可能不能良好地表达他的感情，于是伸手去扯她的吊带。安吉尖叫一声甩开他。

    “她想走就走，好吗？”加里拍拍他的肩膀。他猛地转身，安吉迅速地跑了。

    见到安吉跑出门外，酒鬼急忙去追。加里截住他。他鼓励地迅速扫了一眼迪兰，后者正在哆哆嗦嗦地报警。他对付酒鬼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只想告诉他别怕。

    “先付钱吧。”他说。

    他得到的是一杯烈酒。五十五度伏特加，他亲手选的好酒，愤怒得烈火一样。

    洒在他的眼睛上面。

    八年以来对付各种酒鬼，他挨打挨骂，可是还没有人这么对付过他。这家伙……太敏捷太没有道德了。

    那就像在他的眼睛里点燃一公顷的芥菜田。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那里立刻又挨了一拳，让他眼睛里面燃烧的火焰又了颜色。

    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眼睛强烈的灼烧让他无法反击，也几乎无暇顾及迪兰的尖叫。

    老天，我们完了……就因为区区酒鬼……起码别伤害他……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后来迪兰告诉他，他是用他送他的电击手电制服的那家伙。可是加里其实更奇怪他怎么把比自己重快五十磅的瞎子弄到医院。

    他的眼睛没有大碍，只是酒精腐蚀和外伤出血，痊愈以后不影响视力。可是医生让他戴上遮光眼罩并且告诫他千万不能摘掉。幸运钻石只能歇业，休假的迪兰也只能过来照顾他。

    如今，他们就坐在沙发上面，开着电视无所事事。已经连续几天这样了。连续几天，他们等待着什么。夏天结束了。

    怕他错过情节，迪兰偶尔解释两句。加里却心不在焉。他屡次想起迪兰头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怜兮兮的东西，拖着他的断腿拼命往外爬行。现在，他发现迪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而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壮。

    迪兰告诉他，自己其实只是胆小鬼。如果不是他和安吉有危险，如果不是他的电击手电续航很长…他可能就不敢出手了。很多很多如果。加里说历史假设没有什么意思。

    对于迪兰的问题，他如今终于可以做出诚实的回答。迪兰曾经敏锐地问他是否谁躺在卫生间受伤对他都一样。或许他收留他是因为泛滥的同情，他不否认。可是现在他已经称得上勇敢和良善，并且他知道他多少是因为他才成为这样。这似乎有点皮格马利翁，可是他觉得骄傲。

    加里东想西想，不太说话。迪兰的解说也越来越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不说话了。

    他睡着了吗？隔着眼罩加里也觉得那很可爱。他像小狗那样蜷缩着睡觉吗？他很想掀开眼罩瞧瞧他的睡相，为他盖盖毯子。

    可是他只是坐着，安静地听着他的气息。

    我可以在这温柔的屈服里耗尽一生…他想。虽然他并不特别喜欢空中铁匠。

    忽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