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十） (第2/2页)

的事情，十句里面有八句都是申海。

    田雅雅抬手打断了他，表情有些无奈：“停停停，我并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第一次zuoai的细节。”田雅雅觉得自己被万小风当成了脱口秀剧场里爱听色情段子的观众。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万小风说，“那好吧，那你想知道什么？”万小风似乎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小少爷，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田雅雅对他说，“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讲故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主动给万先生打个电话。”

    万小风假装听不见，看向窗外：“你说阿海什么时候回来啊？”

    田雅雅已经习惯了万小风耍无赖的态度，有时候她觉得万小风跟胡建芸挺像的，都一样无理又任性。

    田雅雅提醒他：“当初是你自己选的，你亲口承诺万先生会去欧洲。”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不记得了。”

    “或许我应该联系律师，找找看你父母的离婚协议书上有没有这样的内容。”

    万小风觉得田雅雅真的很讨厌，总是和自己对着来，他瞪着田雅雅，很想要赶她出去。田雅雅从容地同他对视，觉着万小风这个眼神简直跟胡建芸如出一辙。

    “田雅雅，你现在就去告诉我爸爸，我反悔了，我不要去欧洲了。”

    30.

    申海已经很久没有回到新滨一中，这里还是前两年的模样，白色的教学楼，蓝色的校服，步履匆匆的学生。因为太过熟悉，申海甚至幻想自己从未离开，仍是这里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眼前只有高考，唯一需解决的烦恼只有卷子上的那几道压轴题。

    直到高老师在他身边说：“日子过得真快啊，我明年就要退休了。”申海才恍然，现在已经不是当时了。

    “你小子居然变成了我教的最后一届学生哈哈哈！”

    高老师是新滨一中最资深的物理老师，这一次也仍旧担任申海的班主任。申海的学籍一直以休学状态保留着，这件事还得多亏了高老师。高老师问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申海默了默，告诉他自己没有选择。

    高老师无言地拍了拍他肩膀。

    在教务处管理学籍的老师已经换了一个，是申海以前没见过的年轻男老师。他假装得老成，训诫申海：“复学了就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惦记着那些人和事了。”

    高老师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指着申海，小声打趣：“你以前跟文科班的那个谁，就是二班的那个女班长好过吧？”

    申海不说话。高老师又说：“听说那个小姑娘考得还不错，现在在省城的一本学校读书，你们还处着吗？”

    申海回答：“没有，已经分手很久了。”

    高老师笑着说：“那还挺可惜的。”

    这天在高老师的盛情邀请下，申海跟他回家吃了顿师母做的饭，还喝了点啤酒，期间两人聊了很多。

    他告诉高老师：“我为别人活了两年，现在我想要为自己活。”

    在新滨待到晚上七点多，又赶晚班的轮渡回了涯子岛，上岛后申海直接去了南湾医院。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故，走廊里聚集了很多人，申海没有凑热闹的心理，径直离开了。

    万小风正在睡觉，有护士来给他拔点滴，申海看到他抖了一下。申海走进去，向护士道谢，然后坐在万小风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发：“睡了多久？”

    万小风立马睁开眼，同申海相视片刻，他微微侧过头，把申海的手压在脸下。万小风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的样子，他很委屈地对申海抱怨：“你去了好久。”

    申海向他道歉，万小风又突然问他：“你今天去学校开心吗？”

    申海看着他，点了头。

    万小风并不喜欢上学，他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在课本上见过的东西，换到卷子上万小风就不认识了。用老师的话来说，万小风大概只能背得住他的钢琴琴谱。

    但是他也知道申海跟自己不一样，他在申海家里看到过他满墙的奖状，也翻出来过他几乎满分的物理卷子。

    万小风对申海说：“你开心就好，”又问，“阿海，那你去学校以后……我可以住到你家里吗？”

    申海看着万小风的脸，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他的心思。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配一把钥匙。”申海说，“但是你一个人住在北岸，没有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万小风认为自己是既不是未成年，也不是女孩子，申海没必要对自己有这样的担忧，不过他同时为申海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高兴。

    他对申海说：“我会乖乖在家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