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魅惑术 (第2/2页)

尾声，加百列带领天使军团出征，接下来的会议，继续由拉斐尔主持。

    他郑重宣布，为了表彰功勋、补充血液，将玲王和凪正式升格为炽天使，与三位创世天使并肩，晋升仪式将在天使军团回归后，两人一同择期举办。

    这是一个天使所能达到的顶峰，散会后众人纷纷前来祝贺，萝拉打趣:“你升得也太快了吧，以后就是玲王殿下了。”玲王笑笑，一一谢过。

    他叫住了道完贺正要离开的拉斐尔，想和他聊一聊，玲王必须确认一件事。

    拉斐尔看出玲王状态不对，请他到药室小坐，点燃了安神的薰衣草香料。

    “打扰了，拉斐尔殿下，我想询问一下您，恶魔大公对魔王究竟做了什么?”玲王因为心理波动过大，顾不得寒暄，直入主题，“他为什么对恶魔凪如此执着?”

    因为急切探寻真相，他甚至无意中使用了“言灵”天赋，玲王舌纹激活运作，规则受令响应:「如果您愿意分享，请务必如实告诉我。」

    玲王没有找错人，创世炽天使拉斐尔确实知道更多，他回忆着开口:“加百列应该和你们提过，恶魔大公有个造神计划。

    这个计划是在他遇见魔王之后启动的，也就是说，魔王就是他看好的原石。

    可能是基于魔王‘时空魔龙’的种族，也可能是因为魔王‘预知’的天赋。

    据说恶魔大公第一次遇见魔王时，魔王做出了三界终将毁灭，一切归于虚无的预言，这个预言对恶魔大公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御影一族盗取了神的秘密，他们确实知道些天使无从得知的消息，或许这就是原因——

    魔王是恶魔大公培养的神明候选。”拉斐尔神态自若地说着对神不敬的话。

    候选?神莫非……之前从未细想过的可怖念头浮出水面，玲王曾以为魔王是要代表地狱对抗天堂的神，但结合天堂失宠低迷，或许上帝已经缺席了。

    拉斐尔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露出沉重的底色:“早在虞灰纪元前500年，神就不再回应任何祈祷，至今是几位炽天使在轮流擅权处理祷告祈愿。”

    “我们怀念祂，崇慕祂，可他不在这里，哪都不在，上帝在沉睡，快睡得打鼾了。”

    紧接着拉斐尔悲戚隐哀的神情变得肃穆凝重，他一举说破了炽天使们心照不宣的决议:“而天堂选择你。”

    “为什么是我……”玲王声音干涩，他只是地狱复刻的小丑吧，如何能撑起整个天堂、乃至三界的未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同位体的存在并不是地狱的阴谋，而是……或许是为了……光暗平衡。”从他迟疑表情，玲王明白这只是推测。

    “你是神一样的好孩子，”拉斐尔沏了一杯茶递给玲王，赞许道，“神会青睐你。”

    “恶魔大公的选择更稳妥吧，天堂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是凪。”玲王垂眸接过。

    “即使不知道谜底，我们不能和地狱赌同样的点数，平白给恶魔做嫁衣。”拉斐尔回答，隐瞒偏见，如果那家伙成神，他一定不会顾怜众生，炽天使不信任凪的慈悲。

    他又补充道:“神全知全能、创世造物，你的天赋‘言灵’很接近了，比天堂的任何一个天使都要接近，你是最大的希望。

    我们对你有自信，比任何一次都更为期待，期待着你的成长，不断为你祈祷。”

    玲王久久沉默，他无法给出答复。

    被架上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呢?

    成长是一场盛大的自我毁灭，那成神又会失去剥夺多少？

    他脑海里涌现的，还是凪吻他时，柔软沉迷的表情。

    香槟变不回葡萄，我们回不到最初，如果我和凪之间什么都不剩，至少他还会向神祈祷。

    我无需出现，我将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他的幸福。

    我想守护凪，回应他的祷告，守护天堂家园，守护有他在的安稳世界。

    “谈早了，你才25岁，至少还得等几百年，我们方能放心你面对强敌，”拉斐尔微笑许诺，“你还有很多时间去考虑清楚。

    在此之前，所有天使都会做你的护盾，为你铺路。”

    “拉斐尔殿下的爱重，我不胜感激，”玲王先是道谢，又试图地绕回最初的目的，“我还想请教一下您，关于……魅惑术的影响……持续时间之类的。”

    “这个要看施法者的力量和对象的体质，往往要就个体论证，几个月几年乃至十几年都有可能。”

    拉斐尔说着说着明白了，“你是想问恶魔大公的法术吧，凪身上没有术式残留，但同位体的案例不多，我也无法肯定是否有联系。”他的目光里有藏得很好的怜悯。

    即使是这么保守委婉的措辞，玲王依旧难以承受，怕露出狼狈的一面，干脆起身道别离场，他似乎一碰到凪的事情就大脑发热，净干蠢事。

    玲王已经确定了，一切在他能够插手前就结束了，所谓的听天由命，是一种得到证实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