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缠令_第一回 风雪降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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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风雪降至 (第1/1页)

    德元历二十三年,杨都初雪至,这雪照比往年晚了一月有余,这会儿风雪正猛。鹅毛大的雪花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又冷又疼。降雪的乌云阴的吓人,这样糟糕的天气,着实让人难受。

    一辆马车仓皇地驶过城外人员稀少的官道,赶车的青年衣衫褴褛双眼血红,把车赶得极快。若是仔细看去,马车上还染着血迹,干涸的鲜血在马车上留下殷红的图案。马车的帘子不时被风撩起,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榻上,紧阖双眼。

    马车一路北上,三天三夜不敢有一丝停留,终于在第四天赶到了那个被春风遗忘的地方。他看见那穿白衣的守门弟子,把怀里的孩子和信物颤颤巍巍的递给他。

    “公子何……”意字还未脱口,那人便倒下了身子,守门弟子忙接住那孩子,再去探男人的脉息,发现人已经死了。

    他将这事赶紧报了上去,这人有漠北的至高信物,不容怠慢。

    果真,王上看到那信物和孩子的时候,脸色阴的赫人。

    王上素来脾气温和,这副欲吃人的样子,这一代弟子还从未见过。随后王上亲自把那孩子抱去了晨阁。众所周知,那是小殿下的住处,守门的弟子心下一惊:这孩子身份竟如此之高!

    小孩在风雪中赶了三天的路,脸蛋儿又红又烫,撩起杂乱的头发,小孩的眉心点着一抹朱红,这黑衣里包着的,竟是个女孩!

    王妃赶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微红,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床边趴了个约莫八岁的男孩,他看着床上的女孩,皱了皱眉。

    这是他的床,娘亲怎能让别人躺在上面?

    他看着女孩红红的脸,恼怒的戳了一下,那脸蛋软软的,刚刚戳下去的地方又马上弹了回来,甚是有趣。他没忍住,伸手又戳了一下。

    小丫头一连昏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睁开了眼睛,床边的小家伙看到她醒,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

    小女孩和他对着眨巴眼睛。

    冉离这才想起来,兴奋地向着屋外的家仆喊到:“她醒啦!快找我娘来!”

    家仆应声而去,不过片刻,王妃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小家伙:“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难受?”

    前夜这小家伙也不知怎的,出了一身冷汗,给她吓了个半死。

    一旁的冉离看着他的母妃如此着急这个小女孩,又是一通闷气。

    床上的小女孩张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靠嘴型看出,她在说我没事。

    王妃拂开她额前的乱发,一张好看的脸颊心疼的扭成了一颗苦瓜。她唤来家仆,调了一杯蜜糖水,小心地用勺子喂给她。“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小女孩缓缓喝掉勺子里的水,王妃把整杯水都喂完后,小女孩又缓缓合了眼睛。

    王妃看着再度睡着的小女孩,叹了口气。

    能逼西门昊把女儿送到这来,暖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问过冉寒,可是他就是黑着脸不肯说。

    床边的小男孩看女孩睡了过去,又在她脸上戳了戳,“她怎么这么能睡。”跟猪一样。

    当然,后面这句他是不敢当着王妃的面说的。

    午后下起了大雪,雪花飘飘洒洒覆盖了整个阁楼。

    王妃已经离开,床边的小家伙玩了一阵,困意上头,爬上床在女孩旁边蹭着被子睡去了。

    女孩再醒的时候,已经有了力气,却发现身侧有人,大叫一声,把冉离踹了下去。

    睡的正香的冉离被人踹了一脚,气冲冲地向床上叫唤:“你干嘛!!?”

    “你是谁?这是哪!?”床上的小女孩警惕地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露着狼一般的凶光。

    质问的语气让冉离很是不爽,“这是我家,我是漠北寒王的嫡子!”

    女孩惊喜地挑起了眉毛,匆匆下床,问:“东湘夫人在哪?!”

    “你找我娘作甚?”冉离愣愣地问,这丫头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东湘夫人在哪!?”她似乎失去了耐心,使劲抓着冉离的手腕。

    她的力气很小,被握着的手腕并不疼,冉离只是惊愕她的态度转变之快。“在西边的藏日阁。”

    女孩直接赤脚跑了出去,冉离暗叫不好。

    这小屁孩分得清东南西北吗?漠北天寒地冻的,她又只穿了一件内衫,这要是冻坏了,娘亲又要责怪他了。冉离忙跟了出去。

    哪知那小丫头跑得快,这会已经没影了。

    冉离懊恼道:“真麻烦。”

    告诉一边的下人去通知王上和王妃,他则去藏日阁寻找那丫头。

    刚到藏日阁,就看到那丫头“噗通”一声,跪在了王妃面前。

    苍茫的雪地映衬着她的身影那么单薄。

    王妃一愣,赶紧去拉她:“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可怎么办?”

    “西门柳谢东湘夫人救命之恩。”女孩说着,在雪地里重重地磕了个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小坑。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韶东湘。“德元二十三年十二月初,暖川西门家,惨遭灭门。上下五百人,独活一人。家主之女西门柳,求东湘夫人教授武功,以报灭门之仇!”

    她的声音坚定,东湘夫人心疼的红了眼眶,窒息感扑面而来,差点一个身形不稳跌坐在当场,幸而她身边的侍女筱姀及时扶住了她。原来这就是寒王不肯告诉她的真相!

    “求东湘夫人教授武功!”西门柳重重的磕头,仿佛不知痛一般。

    韶东湘恢复过来扶住她,“我教你。”

    西门柳挣脱她的手,又给她磕了个头,双手抱拳:“弟子拜见师傅!”

    “好,这师拜下了,你赶紧起来。”韶东湘拉起她,西门柳穿衣少,掌心已经冻的冰凉,额头让她自己磕得青紫。韶东湘赶紧把人抱进怀里,向屋子走去。

    “小殿下?”婢女摇了摇他的肩膀,冉离这才反应过来,跟了进去。

    那女孩刚才露出的戾气,让他不由自主地觉得,家里招了个狼。

    韶东湘让人拿了饭菜,这会正看着西门柳吃饭。“你叫西门柳?”

    正在吃饭的人点了点头,她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此时也顾不上礼仪,胡乱地往嘴里塞东西,毫无形象可言,不像是暖川的贵族,倒像个乞丐。

    冉离走进后到另一边坐下,韶东湘看到后向西门柳介绍:“这是我儿子冉离,小名南果。你可有小名?”

    西门柳停了一下,道:“七七。”

    “七七今年几岁了?”韶东湘往她的碗里加了块鱼rou。

    “六岁。”

    “我家南果比你大,是哥哥。”韶东湘见她的碗空了,拍了拍冉离。“还不快去给meimei添饭!”

    “我才不要meimei!”嘴上说着,还是给西门柳乖乖地添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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