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遇一人白首（4） (第1/1页)

    哭完发泄过後，孙语荷的情绪逐渐平缓，她退离斳川的怀抱，理X说道：「如果不是你和石玥纠缠不清，赵世元也不会杀红了眼，不是吗？」

    「无论有没有石玥，赵世元最终都会要我的命。」在那一世里，宰相府和太尉府两方势力水火不容、互相动作频繁，即便赵世元能忍得住一时，待後续太子即位，朝廷动荡不堪，太尉府也依然会藉机对他斩草除根的。

    「时菡月就是石玥的转世，对吧？」

    「有可能。」

    「她有前世的记忆吗？」

    「没有。」

    孙语荷於床铺坐下，脑累地望着前方放空了一会儿，吁出口长气後说：「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语荷……」斳川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这次把所有的前因後果及真相都告诉她後，倘若她再不肯原谅他，他实在是没招了。

    见他仍不肯离开，孙语荷灰心地问：「斳川，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是牡丹的转世吗？」

    这似乎是一道陷阱题，斳川惊觉自己必须谨慎作答。他想了想，忽然觉得，与其说好听的，不如顺应着内心真正的想法，告诉她：「我曾经想过，如果牡丹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过着安稳踏实的日子，会是怎麽样的……」

    孙语荷挑眉，静待他接下去说。

    「後来我明白了。」斳川在她面前蹲下身，眼中流露出情感地抑声开口：「那就是你呀。」

    漫溢的情绪占满孙语荷的x口，她不愿回应，怕自己会懦弱地再度落泪。

    「我记得你和我说，从始至终，我所想要的，不过就一个你罢了。」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他的深情，「我也是。」

    牡丹也好，孙语荷也罢，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

    而这一世他来，必定不负情深，今生，只为她一人。

    孙语荷觉得心软的自己真没出息，也太好哄了。但就算是牡丹，恐怕也无法再继续铁石心肠。

    因为，她带着两世的情感，Ai着同一个男人。

    「可是，你这就向我父母说那样的话，还是太超过了……」

    斳川想了想，慢条斯理地道：「古时候，男子有了心仪的nV子之後，都是先上门求取对方父母的同意，许得婚配。面对感情这种事，我没什麽经验，可能、是稍微传统了一点。」

    孙语荷淡淡地蹙眉，「只有一点吗？」

    斳川见她哭笑不得的表情，垂首一笑，「那不然，你想从哪个步骤开始？」

    「哪有你这样问的？有没有诚意啊。」

    「我没经验，怕想错了，你又会生气。」

    孙语荷撅起嘴，憋着不想笑出来让他好过，最後咳了声，一本正经地说：「那就，先从追求开始吧。」

    斳川虽然觉得这样进度有点太慢，但只要能让她开心，他会努力的。「好，但是我没追过人，若有做不好的地方，你可别嫌弃我。」

    ———

    斳川开车从源川建设的地下停车场驶离，他的脑袋迅速地组织着不久前和叔叔对话的内容，关於当年工安事故的真相及各种可能X，向来平静的面sE，随之一沉。

    气候由於受到东北季风增强的影响转雨降温，入冬午後微弱的yAn光，被Y郁一片的天空驱逐，云缝间像是裂了多道口子，雨水刷地一声倾倒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瞬间阻碍了行车的视线。

    斳川调快雨刷的速度，然而那来回、带着急促频率的声响，却为他眉宇间增添一丝烦躁。

    他见前方的交通号志灯由红转绿，便催快了行车速度，岂料，一台满载的钢筋车忽然冲出路口，上头的钢条因为没綑绑好而摇摇yu坠，他虽急踩煞车，但车轮因为下雨的关系变得难以控制，眼看车头即将要迎面撞上货车身侧，挡风玻璃届时势必会被因撞击而滚落的钢条砸碎，危及前座安全。

    斳川瞥见无人路过的红砖道，心念一转，急打方向盘，往街边的指示路牌驶去。

    车辆在撞击路牌後，发出一阵剧烈声响，车头凹陷处开始冒起阵阵白烟，被安全气囊护住的斳川，因冲击力道过大而耳鸣，陷入一时的短暂昏迷。

    直到拍打车窗，关心状况的男路人唤醒了他。「先生……先生……」

    斳川深x1一口气，倏地睁开双眼，他隐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下车。路人的询问，在持续的耳鸣声中彷佛一道自远处传来的回音，他花了一段时间才逐渐听清。

    「先生，你还好吗？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

    那是一对情侣，nV人贴心地从包内取出备用的摺叠伞撑开，替他遮雨。

    男人在检视完车子的状况後，走回斳川身边问：「需要帮你联络家人吗？」

    「不用，谢谢。」话语方歇，斳川的手机适巧地震动起来，他从外套内袋里掏出，见萤幕上的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会儿，直至快转要为未接来电，他才按下通话键。

    「川，允贤他——」原本自顾说话的时菡月，在电话那头听见雨声及警车、救护车鸣笛的声响，直觉且心惊地改口：「发生什麽事了？你在哪里？」

    斳川看向朝他迎面而来的救护人员及员警，只能简短回应：「……我出了车祸，我们晚点再联络。」

    然而，时菡月不容拒绝地道：「不，告诉我你要去哪间医院，我现在就去找你！」

    额际上的血滴，沿着斳川脸庞的轮廓滑落，他接过路人递来的面纸压住伤口，思忖着，时菡月的这通电话，来得实在太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