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开卖02 (第1/1页)

    天一亮，又是仁晴市场活力四S的一天之始。

    这天开市没多久，摊商们口耳相传，散播一个八卦──「大消息！听说今天裘安娜不会再安静坐着顾店，她要亲自在门口揽客了！」

    好事的摊商们，无不找藉口路过丽娜服饰，瞧瞧裘安娜怎麽做生意，只见她低着头，看着地板嗫嚅：「欢迎光临，里面看看哦，挑挑看选选看。」

    有客人走进来，挑捡了一番，啧了一声，「你这件衣服，北门市场那边也有卖，你还贵一百块，算便宜好不好？」

    「呃……这边的质料一定b较好，不然便宜你十块。」裘安娜傻住。

    「才十块而已，我不买了！」客人哼一声离开。

    「夭寿喔，这样生意会好才怪！」摊商们低语，的确，这一天裘安娜的业绩结算一百九十九元，还是大山嚷着要来给安娜姊姊捧场，买了男用内K三件特惠组才有的业绩。

    裘安娜的即时动态，都透过市场的八卦网络传进蔡嗣扬耳里，蔡嗣扬在r0U舖打烊後绕过来，裘安娜正沮丧地按着手机计算机，「一百九十九元，可以吃不到五碗米粉汤……」

    一只手指将计算结果归零，裘安娜猛然抬头，迎向蔡嗣扬的笑脸，「昨天不是生意很好吗？」

    裘安娜无奈地解释自己的困境，「麻烦你帮我跟熙贵他们说一声，请他们来帮我叫卖，我让他们cH0U成，好不好？」

    蔡嗣扬摇摇头，「他们有自己的水果店要顾，我说过要帮你，是指要帮助你学会在市场生存。」

    「不行啦，我不敢对陌生人大喊大叫！」裘安娜央求，蔡嗣扬不以为然，「如果你是裘芝恩，你演唱的时候，不会对观众说话吗？」

    「我是省话一姐，我每次演唱会开场时都会说，今天，就让音乐代替我说话，我和刚出道的萧敬腾一样，认真唱歌就是我回报歌迷的方式。」

    「萧敬腾後来都可以主持金曲奖，你也可以。」

    「但萧大哥花了很多时间改变，我在菜市场可以瞬间变得多话吗？」

    「如果你不敢喊，要不要试着用唱的？」蔡嗣扬提议，裘安娜焦虑得想抓头发了，「怎麽唱？把这些话术编成一首歌吗？我这声音要怎麽唱歌？」

    蔡嗣扬双手在x前交叉，显得不以为然，「还是，你是裘芝恩这件事，只是你的幻想，你根本不敢在大家面前唱歌？」

    「才不是！」

    裘安娜无可奈何，只好跟蔡嗣扬略提当年勇──

    当她还是裘芝恩的时候，第一次登台是七岁的钢琴表演，她上台前还紧张到在厕所里呕吐，她坐上钢琴椅时眼角还有没擦乾净的泪花，但是，当她手指放上琴键，居然能无b专注沉稳地让苦练已久的乐音从指尖流泄出来。

    「後来钢琴老师跟我妈说，这孩子台风真稳，是祖师爷赏饭吃。」裘安娜双手叉腰，忍不住有点得意。

    「既然台风稳健是内建的，换个声音，你就不会唱吗？有哪个歌手有机会换个声音玩玩？」蔡嗣扬迫近一步，他觉得裘安娜做得到。

    裘安娜被b急得涨红脸，「总之，你没办法让我生意好，我就不跟你去探望阿嬷，你看是要被阿嬷处罚，还是找小雰去假戏真做吧！」

    「你看看，你刚来市场的时候，总是一副好紧张啊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现在不是很能和我抬杠了吗？」蔡嗣扬咧开嘴，来个人畜无害的灿笑，「人的潜力无穷，你也是，我先回店里，你好好想一下我的提议喔。」

    「啊──」蔡嗣扬一踏出店门，裘安娜就很不仙气地扯着头发大叫，引起门外路人侧目，裘安娜心想，自己还没练成市场叫卖求生术，她招牌的仙nV气质就先折损光了。

    还是先回到自己安静的小星球休养一下吧！裘安娜莫可奈何，拿起耳机播放音乐，试图在音符打造的美好世界，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行啦，只要问题还在，心情永远平复不了！」

    听了半小时音乐後，裘安娜喃喃自语，颓丧地摘下耳机，音乐纵然可以舒缓情绪，但不能解决她不敢高声叫卖这个难题。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店门而入，裘安娜抬起头。

    「您好！新鲜出炉唷！我来发送《仁晴味》创刊号罗！」

    一个白白瘦瘦、气质Y柔又稚气的大男孩现身，他一身窄管K粗框眼镜典型男文青装扮，穿着一双红鞋，手上抱着一大叠报纸行刊物。

    「嗨！你好！我是市场印刷店的孩子！我叫萧念威！」大男孩朗声热情自介。

    「练肖威？」

    「萧—念—威──！美nV你喊错了！不过市场的大家都说我天天练肖话，哈哈哈！」这位萧念威继续说，「我本来在广告公司工作，现在我老爸退位，我回来接班罗！在嗣爷的协助之下，我们创立《仁晴味》地方刊物，现在我是总编辑兼记者兼美工兼发行！」

    这男孩话语像连珠Pa0，轰得裘安娜不自觉倒退三步，男孩向前迫近三步，拉着她的袖子，近得让裘安娜看到他脸上有鲜明的雀斑。

    「你是安娜阿姨对吧？你这麽年轻美丽，应该叫你姊姊才对！下个月《仁晴味》我可以访问你吗？」

    裘安娜全身僵y。

    在演艺圈待了数年，裘安娜不难辨识出，这男孩是典型亲和力高的Gay，圈内不少化妆师、造型师、发型师是这一类型，他们的共通点是，工作时Ai聊天，也很喜欢和nV孩当闺蜜。

    裘安娜总是y着头皮陪他们聊，但往往造型做完，她也筋疲力尽了。

    如果说她是JiNg神芬兰人，蔡嗣扬就是南欧人，这个雀斑男孩萧念威，简直是住在赤道附近的热带岛屿居民。

    「谢谢你的刊物，放那边就好了，我还有事要忙，掰……」

    裘安娜送客的话还没说完，萧念威瞥见她店里的海报，用他的男高音尖叫──

    「裘！芝！恩！我之前每次回来，看到阿姨店里的裘芝恩海报都还是这麽感动，安娜姊姊，看你这身打扮，跟裘芝恩超像的，一定也是她的歌迷吧？我超喜欢裘芝恩的，你知道吗？当她还不是什麽咖，在音乐节外面的天桥唱歌时，我就被她圈粉了！」

    说起裘芝恩，萧念威又哭又笑，他拗裘安娜交出手机，「这是我为裘芝恩设立的集气粉丝专页，你要去上面帮她打气，我们裘仙nV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念威立即帮她按了赞，还b她留言，裘安娜用力点了无数次头表示没问题，萧念威才擦擦眼泪，准备继续派发《仁晴味》创刊号。

    「安娜姊姊，我先去忙，我会再来找你聊天喔！」萧念威依依不舍地离开。

    裘安娜心想──欸，什麽聊天，好像都是你一个在说哪……

    萧念威这番热情且单方面的对话，让裘安娜的元气大失，瘫痪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稍稍适应仁晴菜市场的热闹生活，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年轻的萧念威也有婆妈的灵魂……裘安娜暗暗念着，拿起手机，画面还留在「裘芝恩快快醒集气加油团」，她赫然发现这个粉专的封面，是自己抱着吉他，在天桥上唱歌的照片。

    ──「你唱得好好听啊，我可以录影上传吗？」

    记忆中有个男孩子这样说过，她也记得，他脸上同样有俏皮的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