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月亮又动了凡心 (第1/2页)

    笪璐琳到达蛋糕店时，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娴静的nV人，正在烤曲奇饼，浓郁的N香味沁人心脾。

    “jiejie，你喜欢你的生活吗？”在接蛋糕时，笪璐琳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nV人婉约一笑：“当然，我做着我最喜欢的事情呀，开蛋糕店、让每一个吃到我做的蛋糕的人感到幸福是我的人生理想。”

    人生理想……

    好遥远好遥远的词啊。

    “真好。”笪璐琳弯了弯嘴角，“真羡慕你呐。”

    由衷地，羡慕你。

    告柏大学离笪璐琳住的小区并不远，一千多米，一条街加一座人形天桥再加两条街。

    街上还有不少大学生，有些刚从KTV里出来，有些拿着烧烤串边走边吃，有些g肩搭背嬉笑打闹。

    笪璐琳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不曾风光但却逍遥。

    可是时光一往无前，回不去了。

    爬天桥的阶梯时，脚上的刺痛感迅速增强，笪璐琳一m0右脚脚踝，肿了一块。

    卡在梯道的中间，进不是，退也不是。

    Ai漂亮而付出的代价，真惨痛。

    笪璐琳决定脱掉高跟鞋赤脚走路，于是她把蛋糕放到旁边，一手扶着栏杆一手解鞋子上的蝴蝶结。

    “赵婷婷，给我亲一口！”男孩叫喊道。

    “有毛病！我才不给你亲！”nV孩边跑边笑。

    男孩追逐着nV孩，从天桥的一端追到另一端，从主桥追至梯道。

    nV孩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下着楼梯，一不留神——

    黑白双sE的包装盒，被踢翻了。

    咕隆咕隆，一级又一级，滚到了人行道。

    男孩匆匆捡起盒子，大步跨上来，把它放回原先的位置，带着甜蜜的笑脸向傻眼的笪璐琳说了声抱歉，又立即去追nV孩。

    打情骂俏的声音越来越远。

    笪璐琳缓慢地蹲下，如履薄冰般打开包装盒。

    里面的巧克力蛋糕，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像坨屎。

    笪璐琳凝视着稀巴烂的蛋糕，慢慢地，慢慢地，全身开始颤抖。

    抖动程度从轻微到中等到剧烈。

    越来越无法控制。

    嘁的一声，她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

    每个人在年少时都曾经拥有过美丽的幻想，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以为自己是盖世的英雄，以为自己会拥有七彩的云。

    可是生活多么残忍，你既没有能力大闹天g0ng七十二变，也没有资格头戴金箍奔赴西天，你既没有勇气对抗欺人的势权，也没有底气成为凡人的良贤，你既摆脱不了人间的俗念，又掌控不了尘世的悲欢。

    你只不过是一条被命运扼住喉咙、夹着尾巴畏缩度日的狗。

    缩成一团哭泣的她，就像一条被抛弃的狗。

    ……

    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把蛋糕和成了稀泥。

    忽然，一句呢喃，轻若浮云，柔似春水——

    “笪璐琳，你怎么了？”

    她听到了救赎。

    笪璐琳抬起头，透过盈满眼眶的泪水，男生的面容朦朦胧胧，如镜花水月。

    她用手背抹掉眼里的泪花，灯光晦暗，只能依稀看清那流畅的脸型的弧度，但她知道是谁。

    “发生什么事了？”鹿霖弯着身子，轻轻地问。

    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缺乏安全感的刚入睡的婴儿。

    被他一问，笪璐琳鼻子又一酸，眼泪又抑制不住地哗哗直流。

    哭得五官乱飞的样子肯定很丑，不想被他看见，她低下头，结果一低头水又从鼻孔里流出来，流到了嘴唇。

    太狼狈了。

    笪璐琳把头埋在膝盖上，闷着嗓子问：“你有纸巾吗？”

    “有，还有手帕。”顿了两秒，鹿霖又补充说，“新的，洗过，没用过。”

    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用手帕，她没遇到过。

    以前好像也没见他用。

    笪璐琳摊开两只手掌，有点厚脸皮地说：“都要。”

    紧接着，两份触感完全不同的物品放在她的手上，一份光滑清凉，一份柔软亲肤。

    他的手帕被折叠成小正方形，是棉质的，深蓝sE，还有白sE的波浪状花纹，像是海浪，带着一GU清香，和他身上的味道接近。

    用来擦眼泪鼻涕未免可惜，笪璐琳还是使用纸巾擦拭。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男生的声音刚落下，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笪璐琳再次抬起头，鹿霖正快步下楼梯，黑sE的书包随着他的跳动一颠一颠。她盯着他的背影看，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等一会就等一会吧。

    腿都蹲得麻了，笪璐琳cH0U出一张纸巾，铺在阶梯上，坐下。

    gUi裂的瓷砖散着几分寒意，她穿回高跟鞋，让冰凉的脚丫子少吹点风。

    风，并不凌厉，优游地在身边打转，像小孩的手般轻拂着脸庞，天桥护栏外淡粉sE的夹竹桃正怡然摇曳，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都走得很慢。

    夜阑人静，这样不疾不徐的步履，似乎才是万物原有的模样。

    笪璐琳又闻了闻手帕，渐渐地感觉身心都舒畅了些。

    等了十来分钟，街道的转角终于出现熟悉的身影，手上多了个箱子。

    随着男生逐渐走近，笪璐琳逐渐看清那个箱子，好像是……

    蛋糕包装盒。

    就这么一瞬间，她的心猛地开始狂跳起来。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踏上阶梯，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紧攥在手里的手帕起了褶皱，上面的海浪似在翻涌，一浪接着一浪。

    “呐，别难过了。”鹿霖走到笪璐琳面前，举起蛋糕，语调漫不经心。

    他想，蛋糕摔烂不至于这么悲痛yu绝吧。

    他又抿抿唇，低声说道：“生日快乐。”

    笪璐琳x腔倏地cH0U了一下，哇的，她忍不住又放声大哭。

    哭得猝不及防，让鹿霖手足无措。

    “怎么——”还哭……

    没有进修过“安慰nV生”这门学问，况且他也Ga0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言语化作行动，从书包最外层掏出一包新的纸巾，递给笪璐琳。

    笪璐琳cH0U噎着说：“刚那包还没用完呢。”

    那……

    鹿霖准备收回手。

    “不过用得上。”笪璐琳还是伸手接过纸巾。

    不经意间，她的指尖轻轻挠到他的手指。

    他感到sUsU痒痒。

    笪璐琳摊开一张纸巾遮住下半张脸，憋着泪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鹿霖垂眼扫了扫巧克力蛋糕说：“牌子上写着。”

    白巧克力牌已断裂成好几块碎片，但在脑海里将它们拼凑起来，勉强拼得出——Darling小仙nV生日快乐。

    笪璐琳给自己订的祝福语。

    笪璐琳像个小可怜一样呜呜地说：“这二十四年来，你是第一个给我买生日蛋糕的……”

    鹿霖皱起眉头，眼里是怀疑。

    “其实——”笪璐琳擤了擤鼻子，呼x1顺畅后，用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