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笼中之雀 （先刀后鸟笼lay，不净世篇完结） (第2/3页)



    再看四周，这哪里是不净世，这分明是那间观音庙，母亲的佛像，屹立在眼前，那佛像的眼中，有一行白浊的泪正缓缓垂落。

    卡啦——卡啦——

    黑暗之中，什么东西碎了。金光瑶四下望去，四周皆是碎裂的铜镜，那铜镜之中，映射出一个未着寸缕自己，而恨生，正插在他的两股之间。

    贱货！

    不可救药！

    天生下贱！

    简直就是个男娼！

    周围的一切，连同脚下的地面，似乎瞬间裂成了千万个碎片。他一脚踏空，坠落其间，被这些虚幻的真实的碎片割的体无完肤。

    鲜血，寒冷，绝望，疼痛。如溺水之人，无法呼吸，无法逃避，双手拼命乱抓，想找一根救命稻草，却终究什么都抓不到。

    是谁在哭泣？

    啊，是他自己。

    是做噩梦了吧，醒来就好了，醒来就好了。

    再次睁眼。

    还是那张床榻，床榻前立着的，依旧是蓝曦臣。

    他说：“我来了……阿瑶，我来带你走。”

    再信一次吗？

    要再信一次吗？

    那便在信一次吧。

    再一次醒来的金光瑶，再次看到了蓝曦臣。

    金光瑶笑了，但那张微笑的脸上，却挂着跟开心背道而驰的泪水。

    “二哥，就算是假的，我也好高兴……好高兴你来找我。”

    声音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胸口之中，仿佛刚刚被贯穿的那一剑依旧没有拔出，撕心裂肺的疼。

    “可我，不想跟你走了……”

    泪如雨下，语不成调。

    “二哥，我，再不想跟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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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那个熟睡中的人，正在微笑着流泪。一定是做了什么特别伤心的梦吧。

    聂怀桑信手又在那燃着的香炉之中添了块香碳，然后用香勺细细拨弄。抹平周围的香灰。

    香之一道，他一直颇有造诣，早年他不学无术，对这等雅事可谓涉猎甚广。

    将不同的香料进行混合，调出闻过的味道，并不难。尤其是那姑苏蓝氏惯用的檀香，端方雅正，不藏不腻，并不难寻。

    但他这次燃的香料之中，有一味确是很珍贵的。

    梦貘齿末。

    貘兽乃食梦之兽，若夺其齿，碎成末，燃之，便能引出人心底最恐惧的梦魇。

    金光瑶最恐惧什么，最期待什么，并不难猜。他能期待的人并不多，为求妥帖，他又给了姑苏蓝氏檀香味这一提示。

    蓝曦臣是他最后的希望，而他要做的，就是打碎金光瑶的这个希望，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再看到这份希望的时候，只会感到，那其实是绝望。

    伸手四处挥了挥，确认此时室内的香气，已经不在是姑苏蓝氏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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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怀桑算一算时间，觉得金光瑶应该是差不多已经梦上几个来回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金光瑶的脸颊，轻声呼唤道

    “阿瑶，阿瑶，醒醒，该起来了”

    金光瑶再次听到了呼唤声。

    这次是真的不想醒来了，醒来面对的一切太可怕，可怕到他无法面对。

    可那声音不依不饶的一直在唤他。

    “阿瑶，阿瑶，”

    朦胧的睁开双眼，景色与先前并无二致。

    又要再来一次吗？

    他转过头，望向那个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的白色身影。

    然而，这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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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蓝曦臣。

    聂怀桑，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他。烛光映着他那白皙的面颊，如暖玉一般。柔和而温暖。

    “阿瑶，你刚刚做噩梦了。”

    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聂怀桑轻声安慰道

    “别怕，醒来了就没事了。有我在。”

    手上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干净。那人越哭越凶。聂怀桑却依旧不厌其烦的继续帮他擦拭。

    他扶起金光瑶，以他最喜欢的姿势，让金光瑶靠坐在自己的怀里。

    “阿瑶，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温暖的体温让金光瑶感到安心。不自禁的，就想向他倾诉。

    “我……我梦到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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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泽芜君对你说什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

    聂怀桑却不催促，他只是缓缓的替金光按摩胸口，替他纾解噩梦中的烦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轻轻揉按那处，正是蓝曦臣所刺那剑留下的疤痕。

    “我梦到……观音庙那夜，二哥刺我的那一剑。”

    房中甜腻的香气，让金光瑶精神放松下来，也让他的神识有一些恍惚。聂怀桑问什么，他便想答他什么，不想再加以隐瞒。

    聂怀桑笑了笑，继续问道：

    “告诉我，蓝曦臣刺你那一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很痛苦是吗？”

    沉默……

    良久，良久，金光瑶闭着眼睛流下了泪，喃喃道：

    “很意外，很愤怒，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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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比断手还要疼。

    那是要他命的一剑，也真的，要了他的命。

    聂怀桑满意的笑了，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因为，他知道，金光瑶的这条退路，已经被他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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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净世中，有一处禁地，设了结界，非家主不能进入。

    那处境地极美，瀑布斜飞，藤萝倒挂，鲜花怪石点缀其间，琼花玉树交叠错落。

    在远离瀑布的一方平地之上，坐落着一座重檐圆亭，亭身被碧纱清帐笼罩其中。在那轻纱幔帐之间，一座乌金打制的巨大鸟笼，被藏匿于其中。

    鸟笼之中。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兽皮毛毯。那毛毯之上，正趴伏着浑身赤裸的金光瑶。

    此刻的金光瑶，双眼被蒙以厚厚的黑色布条，口中塞着团成一团的丝帕。身下是一方长形矮凳，凳上同样铺着柔软的兽皮毛毯，他虽被绳索缚于其上，不得自由，但伏在上面并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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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绳索束缚着他，却也保护着他。那日他被聂怀桑带入到这里的时候，他并有抗拒。

    那个轮回的噩梦，伤他太深，他怕了，真的怕了。

    真正的蓝曦臣所在的那个世界，太美丽，太干净。

    云深不知处，太雅正，太端方。

    那里，应该是容不下他这样的人了。

    这世间，能接纳他的，也许只剩下聂怀桑给他打造的这个牢笼。

    他经常被聂怀桑这样绑住放置在这里，后xue经常是空置的，偶尔会给他一枚小巧光滑的玉势，根本不解痒，但他却似如获至宝般的对这聂怀桑的这个赏赐感激涕零。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