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尽处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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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4页)

    第一章

    白堑予平生最痛恨的事之一,就是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儿。

    出生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擎云白家,如今年方十七的老么白堑予和上头的三位兄长一般,都有着一副承袭了双亲优点的好相貌。只是不同於长兄飒予让人一看就觉稳重可靠的俊朗、和三哥炽予恣意张扬又烈如骄yAn的俊美,这位擎云山庄四庄主的相貌明显更偏向他那个人称天下第一美人的二哥,b起「英俊」显然更适合用「美」或「丽」之类的字眼来形容……有所差别之处,仅在於少年虽轮廓JiNg致了些、眉目秀丽了些,一张容貌却仍在凡人所能想见的档次里,并不如二哥白冽予那般清丽无双、彷若天人了。

    ──至少,他一直都将此视为优点,并用这点来自我开解、聊以作慰的。

    可就算与二哥相形见拙、多有不如,也不能改变他实际上拥有一张秀美容貌的事实。尤其他不过十几岁年纪,不论身形模样都透着那麽几分少年特有的雌雄莫辨,就连穿着寻常武士服都曾给人错认为nV扮男装的丽人,让白堑予连出门逛个街都得思量一下身上的装束得宜与否,也因而在武学外萌生了对易容改扮之道的乐趣。

    当然,即便有着一张惹祸的脸、一副纤细柔软而修长的身段,白堑予内在仍是个实打实的汉子,一个武艺高超、志气昂扬的少年,所以和所有年纪相近的江湖少侠一般,他同样有着满腔踌躇的壮志,一心想着证明自己扬名立万、想着亲手真正做出些什麽,而不是像个孩子般待在长辈和兄长们的庇护下,继续做那个被人娇惯疼宠却一事无成的白家么儿。

    他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放在外头都是可以自立门户独当一面的年纪了,可他呢?

    当年飒哥不过十二岁便兄代母职一肩挑起照顾几个弟弟的责任;个X风风火火的炽哥十三岁就已运了一趟镖、在岭南立下莫大威名;化名李列的冽哥虽十七岁才出道,却在同一年便一手设计端了来势汹汹的傲天堡,更在其後数年里接连灭了情报暨暗杀组织漠清阁,与弑母凶手青龙所在的天方……到如今,飒哥已是当之无愧的一方之主、炽哥已是公认的年轻俊杰,冽哥化身的「李列」更已是江湖上最出名的後起之秀、年轻一辈最顶尖的人物之一;而他,却连领一次镖都不曾,就连少数在他强y要求下经手的「庄务」,也只是以教头的身分指导山庄弟子,或者在飒哥出外洽公时易个容在旁打打下手而已。

    就连今日,山庄摆春酒宴请往来商户,他也被飒哥以一句「你还小,喝酒伤身」屏除在了宴席之外,只能一个人憋闷而又不甘心地在外围闲晃,间或靠着习武者过人的耳力捕捉几分自设宴的正厅里传来的只言片语、暗自猜测着里头究竟在谈论些什麽。

    白堑予既不甘心却也无奈。

    或许是二岁上便没了母亲,家中气氛又因母亲的Si与父亲的逃避而有些微妙的缘故,尽管身为么儿的他从小就是在兄长叔伯们的溺Ai下长大的,却鲜少有什麽任X之举──相反地,他不仅个X温良谦和,在兄长叔伯们面前更是听话乖顺,就算用「贴心小棉袄」形容都不夸张,是以此刻心下纵有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白堑予也没想过违背兄长的意思自顾自地闯进厅里掺合进去。

    因为他很清楚:兄长必定是为他着想才会让他避开这样的场合。所以尽管心中有所不甘,少年却也不曾贸然逞能,只是心境有些复杂地取了个折衷,在外边的花坛上靠耳力捕捉着厅中的一切、试图让自己透过这种方式对那些个交际应酬有些许的认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便只是单纯地旁观,也会卷入意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好个标致的小娘子……嗝、你是哪个花楼的?怎麽……嗝、刚才没见着?」

    伴随着醺人的酒气,一阵带着调戏意味的嗓音蓦然自前方传来,拉回了少年原先专注在厅中酒席上的心神。

    因这明显来意不善的g扰而微微皱了皱眉,花坛边的少年循声抬眸,只见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由两丈开外朝自己走近,带着醉意的目光几yu噬人地牢牢锁在自个儿身上,饶是白堑予清楚对方根本毫无威胁可言,亦不由给这样ch11u0lU0的打量弄得浑身不适。

    这中年男子人是扬州的一名粮商,方才似乎是离席如厕去了,所以少年听到他脚步声时也不曾多心,却不想对方并未循着原路回厅,反倒是不知怎地注意到了自己这边,还sE心大起地出言调戏……

    白堑予向来讨厌被人拿容貌说事儿,更何况是给当成了青楼伎子出言调戏?只是他遇到类似的事儿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有那种一点就炸的爆脾气,虽心下不快,可寻思着此人在江南商界或多或少算个人物,贸然动手惩戒兴许会惹得兄长难办,遂轻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无视於对方的冒犯轻薄、足尖向後一点便yu直接避开了事──

    「刘老板好兴致。」

    却在此际,一道沉醇丝滑的嗓音先一步响了起,用那带着几分慵懒几分调侃的声调生生留住了少年本yu离开的脚步。

    不意这多少有些难堪的场面竟又多了一个参与者,饶是白堑予着实为那悦耳的男声惊YAn了一把,眉间G0u壑却仍不免又深上了几许。当下难掩薄恼地循声望去,却只这一望,少年x口依旧难消的恼意立时便为深深的赞叹所取代。

    出声的是一名瞧来约莫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一身缀银灰边的天青sE直裾搭上藏青sE的大氅衬得其人气势稳沉却不过於持重,容貌更是丝毫不逊於那把好嗓子的俊美,薄唇凛毅、鼻梁直挺、眉若远山,一双斜斜上挑的凤眸乍似多情而又带着几分讥诮,便是神情间一派似笑非笑的淡冷,亦掩不住其人锐意张扬的风华……只见他几步路行到中年男人斜前方、有意无意地拦在了二人之间,而在瞥了眼花坛上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少年後轻轻一笑,道:

    「确实好颜sE,也难怪刘老板甘冒奇险了……常言道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明年的今日,温某定不忘为刘老板上一柱香,祝愿刘老板入了九泉之下也能风流依然。」

    「温、温老板……刘某并未得罪你,缘何竟出此恶言!」

    似乎对青年很是忌惮,那中年粮商虽因对方咒人X命的话语而不满地出言相质,却是sE厉内荏,不仅声调听不出半点y气,便连目光都有那麽几分游移带怯。

    而那温姓青年却只是眉眼微垂、轻g了g唇角:

    「恶言?温某不过说句实话罢了……刘老板莫不是喝昏了头,连自个儿眼下究竟置身何处都忘记了吧?这花颜sE再好,却也不是谁都能采得起的。」

    「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哪、哪有什麽采不采的,是温老板多心了……刘某先回厅里,您自便吧。」

    刘姓粮商虽酒意上头、一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方才想招惹的「花」究竟是何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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