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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横拆鸳鸯,送别诉情 (第2/2页)
仗的时候多了,哪一次没跟他百般保证,哪一次他的心不是照旧悬着?可见战争不结束,说那样的话是没有用的。边境战火永恒不休,只有好的时候和不好的时候。 “你走吧……”后来太上皇气若游丝地道,“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照顾好自己……咳……” “……我刚才给老八老九留了话,若有什么事,他们和老五会写信告诉我。你要保重,等我回来……” “……我等你……” 太上皇撑着一丝气力说完,又心力交瘁,昏睡过去了。 大将军仔细端详父亲俊美的容颜,心中泛起温柔苦涩的涟漪,多少次他靠思念这个人度过荒漠冰雪的漫漫长夜,其中肝肠寸断之处不足为人道也。大将军早已放弃了被理解,他一个心在法外之人,唯一顺受的是孤独的宿命。 一个月后,新年格外萧索。 大军开拔,预备北上和数路兵马交会,五王爷到城门口送大将军。 大将军瞧见他,平静地笑了: “往常老爷子高高镇着,父亲沉静,我过得还算痛快,老七又精明谨慎,就你一个最胡闹耍性子。……时过境迁,现在这几个人都要靠你周旋撑持,就是放在一两年前,恐怕我也想不到。” “……别说了。皇上也不好受,我看了我也不好受。”五王爷克制地回答。 大将军隔着厚厚的盔甲匆匆抱了他片刻:“我欠你太多,怎么还也不够的。若我这次有什么意外——” “——闭嘴。你已经到了会说这样话的年纪么?好生做个混蛋,阎罗王不肯要你。”王爷喉咙嘶哑,染着哭腔,“……这丧气话你不敢跟他说,不敢跟老八老九说,单拿来折磨我。难道我就是榆木脑袋,半夜里高枕无忧地睡觉、不cao心你的死活?” 大将军拍拍他的后背:“这只是以防万一,回回都有,你不要多心。” “……我呸。湘姑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此去有进有退,三年得胜还朝。我问为什么拖这么久,国库都要给你吃空了。她说算得准才这样,要信口开河说什么‘大吉大利、气势如虹、每战必捷’,那是骗子。……算出个数也好,叫我心里有个准备,从老二那帮泼皮无赖身上早榨些银子。” “三年……”大将军不在意地笑笑,摇摇头,“你们佑儿要长大了,到时候还认你这父亲,不认我这干爹了。” “我按着他的头让他喊你爹。”五王爷瞪着他,以免眼泪落下来,“……快滚吧,祝你旗开得胜。” 大将军取出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道:“走了。”语毕翻身上马,行入将士中,朝着东升旭日而去。 王爷知道那封信是留给太上皇的,望着他的背影,在那儿多站了一会儿,直到大军的马蹄声再也听不见一寸。 永嘉二年立春,王爷陪着太上皇试新琴,用了晚膳,到晚上才回清心殿。 玻璃灯亮着。皇上笔耕不辍,还未停下手上的公务。原是大将军被他关在衙门这段时间,顺手找人搜出二王府有人通敌的证据。皇上预备将王府一锅端了,抄出的银子留作军费。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大将军的兵马又刚离京,须得慎之又慎,有些细节连五王爷也不晓得。 “……就这些吧,朕找信得过的人送出去。”皇上搁了笔,摞了折子,满头细汗,“现在正是他们以为京中无人坐镇、得意忘形的时候。朕急着这会儿办事,也是为了一劳永逸,日后太子不用遮遮掩掩的,五哥也能安心养胎。” “我挺安心的。”王爷息事宁人地说,“……歇了吧,成天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我是顾着孩子还是顾着皇上?” “你要顾自己啊。”皇上淡淡道,“你有了身孕的事瞒着他们,就在这让你气闷的宫里呆着,不能敞开了说话,朕也怕你憋出个三长两短……” “……这会儿可不就是在跟皇上敞开了说话?现在不是时候。战事要紧,十九叔须得清静,我什么事没有,饭也不曾少吃一口,提这劳什子话烦他们么?” 皇上不知可否地微笑: “五哥说话又好听起来了,朕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无奈。……几日来朕在想,这位置原本是孤家寡人一个。老爷子受得,恒光爷受得,每个皇帝都是这么受过来的,朕的太子太孙还得受这个苦。天下万民都将朕摆在第一位,朕如何还敢一个个要你们的心?” “……皇上总忘了自己年纪不大,寻常少年逼自己没有皇上千分之一狠。” “朕不敢年轻。” 皇上站起来,疲倦的眼睛望着窗外,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忽然对着那结着冰花的玻璃解释: “……那几日昏头昏脑,不是有意让五哥有孕,朕的心地没有狭隘到那个程度……” “——我晓得。”王爷回答,“……这事我觉得好,皇上别再自责了。在我这个位置要是不想怀,法子有千万种,没有不想怀还怀上的道理。” “……如此。”皇上微微垂下眼睛。 二人更了衣裳,略微梳洗,熄灯一块儿睡了。 少年天子搂着王爷,静静梳着怀中人的青丝,心里有稀薄的幸福之感。王爷往他的胸前靠了靠,身子慢慢松泛下来。 “……五哥。” “嗯?” “你去父亲那儿,父亲有没有说什么?” “太上皇问了问大军的事,还有皇上的饮食起居。” “就这些?” “八弟九弟,公主太后,还有太子。”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哦。” 皇上转过来,含住王爷的嘴唇吻着,直到二人下体濡湿。他又打开王爷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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