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蝶之栖_Fort.第二次归零(1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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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t.第二次归零(10) (第1/1页)

    林雨烈一步一步缓慢向上爬着老旧的楼梯,狭窄地仅限一人通过,他一直想着如果有人要从上面下来该怎麽办?大概只能一人退让,但他不想当那位退让的人。

    幸好没人从上面走下,他可以安然无虞地继续踩着楼梯往上爬。

    这栋公寓他记得小时候来过,四层楼、无电梯的设计,以及斑驳的白墙,可看出屋龄已有三十年以上。但在雨烈的记忆中,这栋公寓在十多年前就长这样了。

    以前他父亲曾带他来过,若不是文新请他去询问刘福铨去世前的异状,他并不想再次踏进这栋公寓──父亲的狐群狗党都在这、他讨厌的人都在这、眼睁睁看着他们家日渐瓦解的人通通都在这。

    走上四楼後,雨烈站在一扇铁门前。红sE油漆大多已脱落,露出里面锈蚀的痕迹。心跳的频率有点快,他不明白那是因为愤怒还是胆怯,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是兴奋。

    雨烈的手拂上门旁的电铃钮,深呼x1一口之後,他用力地按下去。

    他听见里头响起一阵尖锐的刺耳声,接着是一句脏话,某人重重地踩着地板──彷佛要踩破地板直达三楼的力道──快步走过来的声音。

    雨烈又深x1一口气,尚未吐出那口气息时,眼前的门被打开,他的视线与一双浊h的眼对上。

    他与对方不约而同立在原地愣了几秒,他是因为不晓得该如何自我介绍,雨烈不懂对方愣住的原因是什麽。

    雨烈动了动乾涩的唇,「你好,我是林雨……」

    他还尚未说出「烈」字,对方宏亮的声音立即打断了他。

    「小烈?啊你长这麽高,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你来啦。」

    对方将门开得更开,雨烈此时才看清楚对方──年约五十几岁,一双混浊的双眼拖着皱摺鱼尾,脸sE明显暗沉,但光头的造型令他聚集了不少光亮。

    雨烈凭着模糊的记忆勉强认出对方是父亲的高中朋友:许义辛。Ai打牌、菸瘾大、酒瘾也大,事实上父亲那群朋友的Ai好都差不多,时常聚在一起打牌喝酒,所幸大家都没踩入赌博的警戒线。

    不过,光是酒瘾、酒钱、酒品,就足以造成家破人亡。

    雨烈扯着笑,「许叔好久不见,我是雨烈。」

    「唉,真的好久没见了,看你长这麽大了。来,请进请进。」

    许义辛侧着身子让出一条路,雨烈微微点个头,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

    客厅的沙发坐着两位中年男子,原本正在观赏政论节目,见雨烈进来、瞥了一眼不加理会,他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视上。雨烈站在旁边等待许义辛关上门後,跟着他穿过客厅。雨烈边走边留意脚下的玻璃酒瓶,左闪右闪地觉得自己像在躲着地雷。饭厅里有四个人围着一桌,八只手不停地搅动着桌上的麻将,声音清脆却浮躁。雨烈下意识地捂着耳朵,打麻将的声音令他感到厌烦。

    许义辛带着雨烈走进里面的小房间,开了灯,示意雨烈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而他自己则是豪迈地一PGU坐在地上。雨烈腰杆挺直地坐正身子,许义辛则是打开一包花生米,喀滋喀滋地吃着。

    「这段日子过得好吗?一个人没问题吧?」许义辛在喀滋喀滋的空档中,问了这麽一句。

    雨烈以持平的声调回答:「我去了美国。」

    「美国不错啊。怎麽没待在那,回来做什麽?」

    许义辛应和似地点着头,咬碎一口花生米,嘴巴忙得不可开交。感觉就像咀嚼才是嘴巴的主要工作,关心则是顺便说说。

    雨烈盯着许义辛动个不停的嘴巴,面无表情。等到许义辛的咀嚼工作到一个段落後,他缓缓开口道:「我回来,是因为有些事想要弄清楚。」雨烈的唇弯起淡淡的笑容──很轻很淡,一不注意就会忽略的笑容。见许义辛没有回话,雨烈抿平原本微微上扬的唇线,表情又趋於冷淡。

    「至於我想问的,是关於刘福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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