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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宗壬回过头,为难地看着刘玏。

    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地让他面对郅栩天真的提问时有些彷徨无措,习惯地去听别人的意见,看别人的脸色。虽然刘玏礼貌地叫他一声张哥,但他实际年龄比刘玏还小个好几岁。

    让他这个还像个孩子的人去领养一个孩子,就如同让他一个大踏步跨进还未交涉亲密的社会大染缸里,跨进了属于他父母的圈子里,尽管他已经为了生计忙活了他活过的半辈子时光,但他仍旧还只是一个19岁的,刚刚成年的人。

    郅栩对张宗壬的依恋令他冒出一种陌生的情愫:爬满心房的温情。就像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他的“救命稻草”,尽管稻草是木枝,是树叶,是细风,无家可归的郅栩选择抓住张宗壬这条稻草,向他发出求救,只因为张宗壬给了他“求生”的希望,尽管张宗壬见识短浅、一穷二白、笨拙粗俗。

    “特殊问题特殊处理嘛,也不是不可以。”刘玏支支吾吾地说道:“张哥,你可要想明白啊,这不算小事……”

    “有些事它就是挺让人无能为力的,不能逞的强还是不要淌那趟水了,无视好了,也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了。你得往好处想,至少那里边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学上,比穷困地区好得多了。”

    “我明白。”

    张宗壬的衣角突然被扯得变了形,皱皱巴巴的布料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十分拧巴。郅栩许是因为高烧未退,许是听懂了他们的谈话,眼眶红得像兔子,瘪着嘴不知道在忍耐什么。

    “领养我,领养我,好不好……”

    “我、我可以给你赚钱的,我会端茶洗碗,还会捶背……我、我很乖的,我不会给你惹事,我吃的还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的……”

    稚嫩的声线不停地催动着张宗壬迈出那一步,多么令人心疼的孩子啊,他只要答应了他,就代表着这一生都要和这个孩子紧紧挂钩,他得担起巨大的责任来,才不枉孩子对他热切的盼望,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吗?

    张宗壬思考着,不断思考着,他没有想到人生的分叉口就这么早早地摆在了他的面前,选择一个孩子是否留在身边,这在以前的他看来,或许会笑着嘲讽自己吃亏上当,可在现如今的他看来,犹犹豫豫,却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要不就算了吧,张哥。”刘玏就像个催命符一样,绕在张宗壬头上打转,算了吗?真的算了吗?……要不就算了吧。

    “那就算……”

    张宗壬的话被郅栩的声音堵在舌尖,小孩子为了哭的不发出声音,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但或许是因为哭得太过,无法控制,还是从小手的指缝里飘出了几丝微弱声响。

    郅栩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滴在被子上,浸透了白色的布料,他漂亮的眼睛肿得像鱼眼泡,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了。想必这几天的压抑委屈和不安,都在张宗壬说出算了的同时,顷刻之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垮了他。

    张宗壬想到了小时候的他,父母进城打工,大哥二哥也在外闯荡,只有他自己留在村子里,与那些陈旧的老人作伴。

    夏天就光着脊梁在庄稼里肆意奔跑,肺里呼吸的尽是草木植物的清香;冬天就穿着棉花袄,在结了冰的河上凿洞,没有人会约束他、斥责他,也没有人会在他半夜躲被窝里哭泣的时候拥抱他。他儿时的灵魂仿佛从记忆之中窜了出来,与此刻郅栩的身影重合。

    鲜活的生命倘若失去了陪伴,注定会像他现在一样,变得枯燥乏味又辛劳,尽管他依旧享受着年轻时的热情高涨。他想,他怎么这么矛盾,他舍不得看着一个对他有依赖感的孩子孤单地成长,他舍不得。

    “算什么算,就这么一件小事,还需要这么犹豫吗?”张宗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妥协地说:“我就领养了呗,还能怎么着……”

    “想好了吗?”

    “嗯。”

    张宗壬用他那粗砺的手指头自上往下地抚摸郅栩的头发,有些小心翼翼的,他有点儿恍惚,甚至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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