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之05 (第1/1页)

    「这里真的不是人类世界吧？」

    周信之虽然有把握，但还是小心地再问一次。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这里一切的人事物都超乎想像。」

    郭光远泄气地坐在旁边，看起来冷静多了。

    「十三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以玉为主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来历？为什麽会有那麽多鬼怪的事物？为什麽这里有些人过得很幸福？有些人的生活却过得无b卑贱？」

    他瞪起周信之，露出很不是滋味的神情。

    「记得我们刚摔进这里时，你能立刻跟这些人语言互通，好像天生就懂这个世界的语言，连文字都看得懂。我就没办法。我学了整整十三年，动不动被嫌说的很差。识字更是一点也不行。」

    这段话给足周信之大梦初醒的感觉。怪不得之前他老觉得郭光远说话的方式怪腔怪调的，原来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语言并不相通。可是他又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怎麽会懂这里的语言？

    「我哪知道你怎麽会懂？大概你是外星人吧？记得我们刚摔到这里也是什麽都不懂，但那时候起码有你在。你逃回人类世界後，语言不通害我吃了很大的苦头。」

    光想就知道那是多痛苦的事情。周信之又问：「这里跟人类世界有很大的差异吗？」

    除了语言、文字、服装，感觉还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一个共通点。」郭光远把头靠在脏兮兮的墙壁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要在这里生存，拥有玉是必备条件。没有玉的人，就会像我这样，任人宰割。」

    玉？

    「什麽意思？你说的玉，是地底下挖出来的玉？」

    郭光远点点头，他眯起眼睛，似乎还在怀疑周信之是不是真的没有印象？

    「不管是白玉、红玉、h玉、蓝玉、绿玉。在这个世界里，使用玉石、C控玉石、拥有玉石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而是没有玉的人会倒大楣。听说这里的小孩六岁的时候会被带去选玉，由专人带领选出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玉石。所以他们自称是玉人，跟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种族。」

    听起来古怪，但又有种合情合理的感觉。

    「然後呢？所以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没有任何办法回人类世界吗？」

    就算这群人依赖玉石，可是举手投足都跟普通人类无异，毫无分别。除非他们是外星人？还是这里连地球都不是？

    「周信之！刚刚那些话是十三年前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们在流浪的途中遇见一支杂耍团在表演戏剧，是你看完整出戏再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麽世界。你现在反过来问我是什麽意思？真的装傻吗？」

    郭光远又发脾气，差点吵醒阿章跟荷儿。

    讨论到一半问题症结又绕回到十三年前。周信之是哑口无言，十分无奈。

    「我真的不记得十三年前发生过什麽事情。我没有骗你。」

    他压着声音，好声好气解释：「而且过去十三年的你，真的一直住在人类世界求学、工作！直到两个多月前才从自家家里失踪！我说的都是真的！都这种时候了，骗你我会有好处吗？」

    郭光远本来想继续骂人，听完这段话y生生闭上嘴。他很不服气，但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周信之终於能喘口气，好好的跟他说：「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什麽世界？你要恨我我也无法理解原因。可是我已经被绑在这里，还可能被人蛇集团卖掉，我的处境b你遭，难道你就不能好心告诉我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我在十三年前跟你一起来过这里，还过分的丢下你自己回家，那不就代表我也许有平安回家的方法？」

    话好像说得很好听，周信之其实是半点头绪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他倒是很确定如果郭光远再对他保持敌意，肯定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他必须说服郭光远，两人联手，回到人类世界的机会才会大增。

    「你在说什麽梦话？我被困在这里整整十三年……我早就不奢望还可以回家……周信之……我要满三十岁了……高中没有念完……被困在这里天天被毒打……天天提心吊胆会不会被卖掉……这样的我回去又有什麽用？」

    见郭光远泄气的表情，周信之靠过去，要他从上衣口袋找一张照片。

    「你看仔细，这张照片是去年拍摄的。出版社的人告诉我，那是你拿下该年度最畅销作家的庆祝酒会。你看仔细！照片里的人不就是你吗？」

    照片里的当事人──二十九岁的郭光远，穿着整齐的西装，容光焕发的，笑容腼腆，站在舞台上接受出版社社长颁发奖牌。这个人同时也是遍T鳞伤、现在就坐在周信之旁边的郭光远。他端倪起照片，好半天没有说话。

    「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我吗？」

    周信之说百分之百肯定是他。

    「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这段十三年的时间差异究竟是怎麽回事？也许十三年前我曾经不小心把你扔在这里，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既然我现在回来了，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这一次我绝对不会丢下你。郭光远！我发誓！这一次我们要一起回家！」

    郭光远半信半疑的，把照片越捏越紧。

    「你说我是作家。那你呢？你在人类世界g嘛？」

    周信之说自己当上刑警，讲完又有点不是滋味。当上刑警又怎麽样？还不是被一群人抓来，被綑得SiSi的，逃也逃不了。

    果不其然，郭光远当场笑出来。

    「就凭你？这样能当上刑警？你是不是走後门进去的？还是骗进去的？」

    好久没听到郭光远说调侃话。他说十三年前当周信之消失没多久後，他就被掳人帮抓来。

    「周信之，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逃回人类世界。刚刚殴打你，完全只是迁怒而已。」

    他用头抵着墙，说话不再剑拔弩张。

    「这些年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很担心你会不会也被什麽人抓走？所以十三年来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也在什麽地方煎熬着？痛苦着？跟我一样被nVe待？我一直是这麽想的……」

    他看向周信之，用手抚m0稍早被他殴打留下的瘀青，态度软化的道歉。

    「第一时间发现你其实是回到人类世界过日子，真正受困十三年的只有我一个，我才因此失去理智的。可是，我们本来就是莫名其妙跌进来这里，我敢打赌你一定也是莫名其妙的回去人类世界。我不应该怪你，也不应该对你生气。」

    郭光远r0u掉眼泪。

    「b起这些人，我还是更愿意信任你多一点。」

    周信之很自然的接受他的道歉。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过去十三年来不太记得关於郭光远的种种，可是真的见到面後，一种熟悉的感觉慢慢回来了，他渐渐想起对方的一举一动，好像记忆深处都有残存的印象。他更确信，两人过去确实是交情匪浅。周信之问他既然被绑走十三年，应该知道这是什麽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