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想不起来07 (第1/1页)

    郭光玖被周信之的电话吵醒，再度发挥她跋扈的大小姐脾气，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好几分钟；只是，她忽然觉得这个每次都忍受她痛骂的男人跟平常不太一样，明明是他主动打来，喊完她的名字就不再说话，电话中还依稀能听见滂沱的雨声。

    最後，她特地去到旅馆一楼大厅，一眼认出站在人行道上淋雨的周信之。

    将这个SHIlInlIN的男人带回房间，郭光玖要他换下衣服。

    「好在我替爸妈订另外一个房间。你快点去冲热水澡。」

    房间里暂时没有他能替换的衣服，郭光玖乾脆好人帮到底，把Sh透的衬衫、西装等等全部丢进旅馆的自助洗衣机。他穿浴袍坐在椅子上，散出一种感觉：明明坐在这里，灵魂却不在这里。

    「周信之，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不接吗？」

    从他去洗澡开始，每隔一分钟都有人打来，未接来电很快就累积超过三十通，全是一位叫曹薇菱的人打来。手机的震动将茶几的玻璃震得咯咯响，听起来刺耳又不舒服。

    周信之看都不看，乾脆关机。

    「别告诉我是你淋雨是因为查我弟的案子不顺利。跟nV朋友吵架了？」

    郭光玖故意用手拄着下巴，周信之没有把浴袍腰带系紧，x前开衩露出有线条的身材，看起来很赏心悦目，他的表情偏偏惹人厌到不行。

    「你别像个Si人，说话啊！」

    看他杵半天不作声，郭光玖很快没耐X。眼见她气得要钻窝回棉被里，周信之才慢半拍的拜托她。

    「我想跟你借郭光远家里的钥匙。我少拿一本他的日记。」

    淋雨又心不在焉就只为了借钥匙？

    郭光玖抓起一块枕头扔他。

    「凌晨两点了！凡是跟郭光远有关的事情我通通不想听。喂！你g嘛？」

    周信之突然走到床边来，害她卷起棉被，非常防备。

    「我收留你过夜，没说你可以睡床！」

    她万万没想到这名失魂落魄的男人直接席地而坐。

    「我睡不着……你睡吧……」

    他的反应实在太奇怪。

    「周信之！你到底哪里有毛病啊？」

    郭光玖没好气的用手梳拢头发，盘腿坐到床边。

    「你为什麽不接nV朋友的电话？」

    「因为我不知道接了以後该回答什麽。」

    「喔？你可以未卜先知，猜到她想问的问题？」

    「反正不是要谈分手，就是得听她解释为什麽她会在学弟家过夜还被我撞见。」

    周信之低下头，声音跟着垂头丧气。

    「不管是哪个问题，我不想听也不想讨论。我……觉得很烦……明明好像得生气，或者直接挥给孙宥嘉一拳。可是……我就是生气不起来。」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窝囊，又觉得这样不愠不恼的，才是真正的他。

    郭光玖翻下床将他拉到yAn台上cH0U菸。

    配着滂沱大雨，两人都没说话，任由菸雾飘到雨中。

    跟同年龄的男X相b，周信之的外貌还算出众，个子够高，T格也不差，模样斯斯文文，浓眉大眼，还有薄薄的嘴唇，是名很耐看的男人。可是再耐看又有什麽用？在郭光玖眼里，他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你跟nV朋友闹出这种事情，照理应该找哥儿们聊聊、发泄，你偏偏跑去淋雨又找我？周信之，你该不会跟小远一样，根本没朋友吧？」

    郭光玖是玩笑话，周信之却不觉得是玩笑话。说实话，他确实也是个没什麽朋友的人，跟郭光远b起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你跟小远还很要好的时候，常常就给我这种感觉。都十几年了，你还是没变。」

    她将菸捻熄，转移话题。

    「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小远非常黏你，人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好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也对小远很好，对别人却异常冷淡。你常常不说话，不喜欢笑，也不太会生气，旁人根本猜不出来你的情绪。所以我问你，你真的很在意nV朋友在别的男人家过夜吗？」

    周信之回答不出来。

    「你看，你就是这种反应。这就是我当年最讨厌你的地方。当年的你眼睛里永远只看得到小远，明明做什麽事情都喜欢跟小远在一起，为什麽会突然跟他形同陌路？你为什麽会一夕间对他那麽冷淡？我好意问小远你们怎麽了，他竟然凶我，要我少管闲事。我真的想不懂你们在Ga0甚麽鬼。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不管是不是你nV朋友劈腿，我都可以不用同情你。」

    她走回房间，直接关掉大灯ShAnG睡觉，独留周信之还一个人站在yAn台上。

    隔天周信之是被说话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郭光玖坐在化妆台前，正在用网路电话处理工作的事情。听她流利的用英文与他人对话，周信之从沙发上坐直，洗乾净的衣服已经叠整齐放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盘早餐，有吐司果酱、火腿，及一杯冷掉的咖啡。他进浴室盥洗，出来後看见郭光玖已经挂掉电话，正在化妆。

    「那盘早餐是给你的。就算冷了也多少吃一点。我看你大概真的很累，竟然能睡这麽久。你睡的是沙发耶！沙发有那麽舒服吗？」

    久？他的确有十多天不曾睡得那样舒服。半夜他cH0U完菸，m0黑找到沙发，好像一躺下去就立刻睡着，连郭光玖起床、叫客房服务也没吵醒他。因为凌晨时将手机关机，现在重新打开，立刻涌入上百则讯息；他无故缺席又连络不上，似乎在办公室引起一阵SaO动，更不要说孙宥嘉与曹薇菱传来最多的讯息。这些都还不打紧，他注意到时间将近十二点半。

    「你快把东西吃完，顺便载我去贸易会议中心。」

    郭光玖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深灰sE洋装，她要顺便去开会。

    车子驶到会议中心前，郭光玖下车前把郭光远家的钥匙及大楼感应卡，通通交给他。

    「查完记得拿来旅馆还我。」她不忘补上一句：「找个时间，还是跟你的nV朋友好好谈谈，也许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样糟糕。有很多事情不说开只会害误会越来越深。你如果真的可以把小远找回来，我一定要问问清楚你们当年到底为什麽绝交？」

    在出发到郭光远家之前，周信之特地先绕回办公室一趟，谎称上午身T不舒服，以免大家真的认为他也跟着案件当事者一起闹失踪。幸好程孝彰似乎没有起疑，只把他叫进办公室，劝戒他不要因为查案累垮身T，该休息的时候必须好好休息，还命令他今天不许在办公室过夜。他去申请取用配枪时，半途撞见孙宥嘉。这个学弟一见到他便黏上来，神情很紧张。

    「学长……我……那个……可以听我解释吗？」

    周信之拒绝。

    「学长……我真的……我们其实──」

    「我急着要出勤。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说。」

    就不知道这个以後得间隔多久的时间。

    「那我跟学长一起去！学长打算要去当事人家里吧？」

    「不必了。你去忙吧！」

    看他露出良心不安的表情，周信之在心底叹气，要他专心上班。

    「季先生的分案好好查。等我们都把手边的案子告个段落，再好好谈就可以了。我赶着出门，先走了。」

    「学长！」

    这一次不管孙宥嘉怎麽喊，周信之都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驱车回到住家社区，周信之熟门熟路的回到郭光远的住处，在乱七八糟的卧房四处翻找，总算在床头下方发现掉在地上JiNg装日记本。他想到郭光远写完当天的日记会习惯X地塞到枕头下，大概是房子出现剧烈晃动的时候，让日记被震到床铺下。捞出来後，他迫不及待的翻开，找到最後一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