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的艺术_第十三章 犯规的人应当受审(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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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犯规的人应当受审(二) (第3/4页)

 还真是,冷血动物。

    再度陷入沉默。

    那一瞬间,林北声觉得沈措那张明明咫尺相距的脸看上去非常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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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措的家完全奉行了极简主义。不单摆饰极少,连电视都没有。整体色调是带有金属感的黑色与暗银色,地板是拼接的不规则形状的木头。褶皱的纸与有洞的木质制成的灯,天然蕉麻与原始的麂皮绒制成的沙发。除了大门,卧室、厨房乃至卫生间没有再多出一道门,可自由通风的全开放式。

    沈措的确是一个很有格调的男人。但这个应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太过理智与冰冷,不太适合谈情说爱。

    “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来过这里?”林北声走进门内,问向随于身后的主人。

    “没有女人来过,你是头一个。”于玄关处脱下鞋,沈措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产生歧义了。”

    看来这段时间占据了这个男人不少的“第一”。来访的客人未尝注意到,自己的唇角已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你可以先去洗澡,换洗的衣物,柜子里应该有些新的。”

    林北声朝他瞟去一眼,仿佛在问,何不一起?

    “我用另一间。”似是怕对方误会,沈措露出白牙笑了起来,补充了一句,“我还没有过与男人上床的经历,这是我的firstnight,理应害羞一下。”

    ???

    林北声走出浴室的时候,却发现沈措已经倚着床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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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俯下目光,注视起这个男人的睡颜——如同重读一封十多年前的信。流逝的时间会为皮革和陶土添加岁月感,却仿似没有办法改变他的脸,哪怕一分一毫。

    母亲姚海若不喜欢还是大男生的沈措,因为她固执地认为音乐是骗不了人的。对于女儿与别的男生亲热的场景,她没有从这个男生的琴声和歌声里听见一丝与不快、嫉妒、生气相关的负面情绪。他的神情是那么优雅从容,他的声线是那么明朗挺拔,全盘泄露了他根本对自己的女儿全不在乎。

    事实上当时身为弟弟的小男孩也是这么认为的。

    十二岁的林北声放学回家。打开房门,将书包扔向自己的床时,才看见那个正躺于其上的男人——

    睫毛又密又长,眼皮的褶皱十分华丽,阖起眼眸的安静样子没有平日里看上去那么讨厌。

    屋外雨过天青。沾露的树叶轻轻呼吸,花朵绽放出琉璃互撞的声响,一片令人宽慰的自然之声。林北声俯下目光站于自己床边,出神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一段不短的时间,直到他自己醒了过来。

    “不好意思,你jiejie黏得我心力交瘁,本想躲一会儿的结果却睡着了。”

    “沈措?”门外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林南音的声音。她正连声呼唤着自己恋人的名字,“沈措,你在哪里?沈措?”

    英俊的大男生在男孩儿面前蹲下身,竖起食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北声完全沉默,心里叨念着:你们俩管我什么事,醒了就好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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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林南音甜美而焦虑的声音愈来愈远,轻吁一口气的沈措,兴之所至地参观起了男孩儿的房间。他看见置于落地窗前的画板上夹着一幅画。

    那是一幅场景素描,但不太像是林北声、林南音的家。因为画作里那面容看不真切的一家四口,男孩和女孩的年纪画反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旁边是个绑着小辫儿的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女孩。一对明显可以称之为父母的男女一坐一站,面带动人微笑。这幅画就好像一颗缀满糖果的圣诞树,特别温馨,特别梦幻。

    “你画的?”

    “嗯,”比起全家人都必须喜欢也都必须接受甄陶的音乐,身为养子的林北声不敢也不能说自己更喜欢绘画——这也许是他天生亲近邱岑歌的原因之一。眼珠特黑皮肤特白的男孩儿像是被人窥见了心中秘密似的红了脸,闷头扎向墙角,模模糊糊地说,“他们都说我没天赋,劝我趁早放弃。”

    “哪个他们?”沈措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画得很好,只要继续学下去,一定前途无量。”

    沈措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绘画才能在那时开始显露端倪。他一边轻声哼着歌,一边拿起铅笔在男孩儿的素描上动手修改。林北声对沈措这个自以为是的行为感到莫名又好奇,可仍然执拗着站在远处不肯过来。

    “好了。画完了。”英俊的大男生对瑟缩在墙角的小男孩眯起眼眸,笑了笑。开门走了。

    待这个不速之客离开以后,小男孩多少也带了一些期待地去看自己的画板——然后他仰天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画上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正眯眼在笑的,猪头。旁边拉出一个箭头,两个字倒是写得非常飘洒漂亮:沈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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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浸在久远回忆中的林北声突然听见手机响了,于是抽身去接。但是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拉住了他。回过头——

    床上的男人正满眼笑意地望着自己,“你看了我很久了。”

    林北声回过头看着沈措的眼睛,几秒钟的停顿后,他理所应当地凑过头去吻他的嘴唇。

    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的,点水般的四唇相贴。

    沈措并不惊讶于对方的主动,可那个轻吻捎来的触电感却让自己愕然。两个人睁着眼睛,以舌尖轻舐地试探着接近几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入一些。旋即他们闭上眼睛纵情深吻,口舌交缠,曼妙如品尝红酒的滋味。

    在拥吻间很自然地交换了位置,沈措居上,而林北声在下。于又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过后,两个人的脸呈平行状态地互相对视着。

    沈措从未在这种状态这种时候这么长久地注视过一个男人。或者说,他从未这么长久地注视过任何一个人。

    枕头又高又柔软,林北声的脸完全嵌入一片棉白之中。红唇微微开启,凝眸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清澈,无比纯真。

    和他们阔别重逢时的第一眼相见一样,枕间的漂亮脸孔发出亮光,宛如水银一泓。

    如同翻看了日记与老相片,唤醒了梦境与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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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视的瞬间,沈措产生了一种远比“似曾相识”更为熟悉而奇怪的感觉:这一刻的场景早已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能是十年前,也可能是二十年前,甚至可能是远在彼此拥有生命以前。他想起《廊桥遗梦》中那段曾让秦藻无数遍哭泣的经典台词,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下的那个男人在同时同刻也有了相同的感觉。

    Andthroughallofthoseyears,Ihavebeenfallingtowardyou.

    这是一个冷漠且距离感十足的男人——至少那双好看非常却又深邃忧郁的眼睛是这么说的。可林北声却发现这个正伏身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瞳孔中充满了清晨阳光般柔和的光辉,那么温柔而且疑惑。他微微皱着眉端,仿似难以自我解释,此时此刻那种沁入骨髓的熟悉感缘何而来。

    仰躺着的男人伸出手去抚摸脸前的那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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