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爸爸顺毛了 (第2/2页)

  林君如怕男人打他，闭紧了眼，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躲开沈延卿想要摸他头的手。看着林君如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表情越发难看。

    等林君如冷静下来，他才开口，

    “没人把你当附属品。”

    他站起身来掏出一张卡塞到林君如的手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是你没必要考虑学费的问题。缺钱就跟我要。”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还不至于养不起你。”

    林君如手里捏着一张卡，怔怔地还没缓过神。

    沈延卿想了想，开始问他以前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后知后觉地开始关心起林君如的生活来，结果越说眉头皱的越紧。

    赵瑞斌养他就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生活方面当然谈不上多好。

    他学习只是为了不落下，寒暑假就基本不怎么自己做作业了。他长得好看，在这样的城市，去一些不入流的小酒吧打个工也是很容易的，更何况陈赫杰有认识的朋友在那边。

    林君如不太习惯被人这么关照着，他本来就只是想耍赖讨根烟，结果还被这么严肃地拉下来询问。

    林君如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沈延卿那件松垮的浴袍，他嫌麻烦，就只系了外面那一个带子，他一个姿势坐久了，不太舒服，挪着屁股蹭了蹭床，那衣服居然就松了一半，他赶忙拉紧衣服。

    沈延卿余光看见他胸口那道若隐若现的伤痕，他抓住林君如想要收紧的手臂，撑开去看。

    “他总是打你吗？”

    灯光不是很亮，沈延卿凑得很近。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胸口，痒痒的。林君如咬了咬唇，没说话。

    林君如不想把这些事说出来，他觉得矫情，但沈延卿最善于洞悉人心，他意识到林君如在有意识地避开一些话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把浴袍从林君如身上扯到臂弯，林君如被冻得一抖。

    少年的皮肤有些过于苍白，隐隐能透过皮肤看到青色的血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胸前和后背纵横的恐怖疤痕。

    沈延卿看得心里难受，伸手轻轻抚过那些凸起的，错综复杂的伤疤，还有一条横在后腰上，才刚刚结痂，又被洗澡水泡软了，他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疼。

    林君如没被这么对待过，被他轻柔的动作摸的腰眼发软，感觉自己好像个蚌壳被慢慢打开，对方专挑他最柔软的软rou摸。

    他努力压下心里奇怪的酥酥麻麻的痒意，只敢盯着地板看。

    “你…你别摸了。”

    沈延卿指尖一顿，往前倾身把男孩揽入怀里。

    林君如的鼻尖被抵在男人的脖颈，过分优越的嗅觉让他充分感受到抱着他的人是谁。他不能理解沈延卿为什么有那么泛滥的同情心，还总喜欢以这样的姿势把他包裹起来。

    这条疤来自于上一个模拟考后，老师把逃课的他关在办公室，毫不留情地翻着电话簿，读到他留有监护人那一栏，给上面写着的号码拨了过去。

    林君如靠墙站着，他知道怎么说都没用。

    他度秒如年地等着，刚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下一秒就被突然叫过来的赵瑞斌踹倒在地，恼羞成怒的家长觉得失了脸面，一边施展暴力一边承诺会好好管教孩子。

    林君如只来得及蜷着身子护住肚子，倒是把新任高中班主任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差点报警把人拉走。

    自从他母亲走了，赵瑞斌对他就越来越不客气。林君如默不应声挨了会打，他没办法反抗赵瑞斌，毕竟他的衣食住行都只仰仗着这一个人，这么多年再烈的犬也早被驯服了。

    赵瑞斌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对着他侧腰给了一脚，他本来憋着劲呢，这一下差点没把他水踹出来，他下腹一紧，感觉不行了，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赶紧往厕所冲。

    赵瑞斌看他还敢跑，又觉得压不住他了，开始拿工具了，他搬起椅子朝林君如扔过去，林君如这回终于害怕了，他为了躲那一下，慌不择路狠狠撞在了门上，后腰被门锁那个位置划了好大一个口子。

    他疼得眼冒金星，站着都费劲，直接从腿根直接热到了脚踝，都不用看就知道下面已经湿透了，他受到惊吓以后，一松劲就一点都憋不住了。

    最后老师冲过来把赵瑞斌拉走，他湿着裤子站在走廊里，觉得同校同学的目光如芒刺背。

    没人敢和有这么一个爸的人做朋友，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好像鬼影一样密密麻麻。

    林君如眼前发黑，抹了把脸，装作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试图隔绝所有的目光，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

    “疼吗？”

    他突然听到男人这么问。

    林君如真受不了这个，鼻子一酸，怕自己哭出来，赶紧把灯关了，然后就感觉怀抱紧了紧，他顺势放松下来，蹭了蹭柔软的布料，把头埋在沈延卿的肩膀上。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冷来了，抖着身体缩进沈延卿的怀抱里，沈延卿抱得紧，他说句话都只能有个鼻音了。

    这么个姿势保持了一会，林君如才冷静下来，不抖了。

    他蹭了蹭床单。

    刚吃饭前喝了一大杯水，中途沈延卿怕他噎着又给他灌了好几杯。水喝太多了，他呆了一会就又有点尿意，其实也没那么急，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他黏黏糊糊地哼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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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卿。”

    “嗯？”

    “我想上厕所。”

    “那你去。”

    “我不想去，我害怕。”

    沈延卿叹了口气，准备把灯打开，结果被林君如按住了手，抱得更紧了，闷闷地说，“我不去。”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刚没藏住，虽然不是很想去，但把这点想法说出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担心沈延卿会发现点什么，在想要怎么解释。

    对面却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顺着他的背拍拍，继续哄道，“走吧，我陪你去。”

    林君如松了一口气，赶紧顺着台阶下，松开了手。沈延卿照顾他儿子那点面子，猜想他可能是不愿意开灯，就这么摸着黑走。

    他在前面拉着林君如，他不太习惯在黑暗里走路，要时不时伸手探一下，才能确保不会撞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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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君如觉得很新鲜，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把每一步都稳稳踏在沈延卿的身后，不用去过多地思考其他的事情。

    在身后，他带着不确定般轻声念叨了句，

    “爸爸？”

    因为黑暗中视力被减弱，听力反而越发的灵敏，沈延卿听到了他呢喃般的一句话，笑了。

    “嗯。”

    “爸爸在。”

    因为黑暗，林君如错过了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但却感觉他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温柔和…一点压抑着的喜悦。他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可能还真得功于泡的那一个热水澡，或者是因为要开学了神经不敢松懈下来，林君如没有再生病。

    一个不算太充实的国庆假期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