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 (第1/1页)

    药效逐渐消退，林春玉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刚吃完药时那么有劲，但比之前动一下都要喘气的虚弱状态好很多，因为昨天下午就睡了，醒的很早。

    林春玉突发奇想，要去街上溜达一圈，天空灰蒙蒙的，透着鱼肚白，白清给他穿上薄外套，带着他出门，空气微凉，很清新。

    林春玉慢悠悠地走，如果手上挂个鸟笼，嘴上再叼个烟斗，就是公园遛弯老大爷，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一路踢着小石子。

    林春玉坐在花坛沿上，花草长得很凌乱，别有一番野趣，他弹了下叶片，上面沾着的晨露落到土里，林春玉用手碾了一些土，放到鼻底闻了闻，他若有所思，“好逼真……”

    他态度自然地伸手，白清掏出手帕把他的手指擦干净，无需言语交流，他们之间的默契浑然天成。

    手帕的针脚很杂乱，一看就是手工制作，林春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心想，怎么还随身带着。

    交往后林春玉想着送一个纪念礼物，对着这张搭着金色长发的漂亮脸蛋，林春玉下意识地把他摆在女朋友的位置，亲手做了手帕送他，白清没嫌这东西娘，反而很开心，一直妥帖保管。

    白清的头发起初并没这么长，停在肩上一点，说是长得太快懒得打理，只在每年天气最热的时候剪一次，一次性剪很短，其余时间都任由它们生长。

    林春玉有段时间没上线，进去一看发现白清的头发长了很多，很顺滑地披在肩胛骨处，盯着看了半天，回过神来已经在上手摸，又凉又滑，像绸缎。

    白清悄悄地闻林春玉身上的香味，若隐若现的，必须像现在这么近才能嗅到一点，气味源头一有远离的趋势，白清立马扣住他的手腕，露出纯真腼腆的笑，“没关系，哥哥随便摸。”

    林春玉耳朵很烫，对自己没礼貌的行为感到尴尬，没心思去考虑白清的举动更加越界，不好意思地道歉，立马回归正常社交距离。

    白清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缠了一圈圈，他看林春玉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跑到他的头发上去，没说什么，不过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剪过。

    林春玉在心里掰手指头，刚交往是多久之前的事，那时候白清还会害羞，后来越来越厚脸皮，明目张胆地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勾引他，偏偏林春玉很吃这一套。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白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脸，林春玉乖乖地坐着，任由他的舌尖撬开自己的牙关，扫荡一圈然后退出来。

    林春玉精力流失的很快，他指挥白清摘了各色的野花，趴在白清的背上，白清稳稳地背着他往家走，林春玉困意上涌，突然想到什么，他戳白清的脖子，“白清。”

    白清嗯了声，林春玉笑问：“你知道猪八戒背媳妇吗？”

    林春玉笑意一僵，太困了，迷迷糊糊不过脑就说出来，偏偏白清起了兴趣，“哥哥能讲给我听吗？”

    林春玉把头埋在他肩窝里，闷闷地回答：“不能。”

    白清没有追问，到家之后把花换进餐桌的花瓶里，小心地把睡着的林春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他柔和的睡颜，吻了吻他的额头，低语道：“我知道的。”

    白清握着林春玉的手，抚摸他左手无名指，静静地等他下一次醒来。

    电脑头的屏幕上布满裂痕，他语气阴郁：“这是怎么回事？”

    林春玉拉开椅子坐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电脑头的手伸长，直奔他面门而来，在离林春玉的脸只有一寸距离时，他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磕，皱眉抬眼，气势比愤怒的电脑头更盛。

    “你没告诉我那里面这么危险。”

    林春玉站起来，主动往电脑头的手上靠，电脑头反倒立马收回了手，他不可思议道：“他攻击你了？”

    林春玉点点头，“打着打着他把你的代码墙弄碎了。”

    看电脑头依旧是很狐疑的模样，林春玉冷笑一声，“你不说他是神经病吗？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吧。”

    电脑头被自己曾经的说法一噎，他的气焰渐渐消退，林春玉耸耸肩，“打不过，”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一双黑漆漆的眼看着电脑头，“怎么办？”

    电脑头挣扎片刻，交出了第二根代码线，林春玉满意地收下，趁他反悔之前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林春玉整理信息，电脑头说是杀了识海里的白清就可以出去，但他似乎无法窥视白清的地界，否则林春玉的谎言早被识破了。

    识海像是天地还未开化的状态，一个全封闭的灰暗空间，一大片海和一小块陆地，林春玉更喜欢称呼识海为数据库，里面放着最本源的东西，目前看来，只有他能保留在识海里活动的记忆。

    林春玉烦躁地搓搓脸，还得再演一阵子，他思考着下次该怎么支开白清，找机会进入濒死状态，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他下意识地揉自己的腰，飘回房间，戳着白清的额头，这个状态下的手穿过白清的脑袋，林春玉恶狠狠地做了个掏脑仁的动作，充满怨念地发牢sao，“扔了算了，全是黄色废料。”

    白清突然抬头，视线恰好和他对上，林春玉吓的一激灵，赶紧钻回身体里。

    林春玉躺着适应一瞬间席卷上来的酸痛，慢慢睁开眼。

    白清带着林春玉去吃饭，菜是鱼香rou丝和木须rou，一碗芙蓉汤放在旁边，鱼香rou丝里的木耳软和，木须rou里的木耳爽脆，都很和林春玉心意，他习惯把最喜欢的先吃完，把木耳吃个精光之后才动其他部分，最后心满意足地喝了半碗汤，林春玉放下筷子。

    白清把一碗水递到他嘴边，林春玉警惕地仰头躲避，慌张道：“吃太饱了，喝不下。”

    白清把他当小孩哄，“哥哥，今天的不苦。”

    林春玉还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白清放下碗，“好吧。”

    他牵着林春玉去外面散步，林春玉回自己家打了几局游戏，困了就让白清把他抱回去，林春玉迷迷糊糊地接过白清递来的玻璃杯，想着习惯真是可怕，现在一困就下意识伸手等人抱，他舔舔嘴角，把杯子还给白清，“这是蜂蜜水吗，还挺好喝的。”

    白清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林春玉突然反应过来，没忍住骂了句脏话，白清捉住林春玉踹过来的脚，摩挲了两下他的脚踝，林春玉以为要被就地正法的时候，白清把他的脚塞回被子里，“哥哥，我去书房，别害怕。”

    林春玉愣愣地哦了声，看着白清走出去，还很妥帖地关好门。

    林春玉等了一会，白清真的没回来，他隐隐地有些伤心，怎么，不怕他趁这时候自我了断啊？

    不过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短期内再次进识海，熟悉的热意升腾，林春玉的手绵软无力，根本弄不出来，他眼含泪花，在脑子里把白清骂了八百遍。

    林春玉一会骂他，一会又想到白清走前说的别害怕，他的心一下子软了，到浴室泡了好一会冷水澡，才压下去一点，不过已经降到可控范围，林春玉游魂似的回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