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NPC_重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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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遇 (第1/1页)

    休息时间很宝贵,他们需要充分利用好。

    前提是,能睡得着。

    白清辗转反侧,魂不守舍地发散思维,他还能见到林春玉吗?

    世界这么大,偶遇的概率很小,况且到处遍布危机,林春玉活着的概率更小。

    不安。

    他看起来就是人啊,哪怕不是,那细胳膊细腿的,一下子就能制服。

    懊悔。

    林春玉都朝他走那么多步了,他主动点,迎一下怎么了呢?这破脚,怎么就迈不出去?

    自责。

    从前,白清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安全屋,现在,对陌生人的思念占据了他的脑海,生存的第一排名被挤到角落。

    他明知这些陌生的情绪很奇怪,不该出现在紧张的求生之路上,但他控制不住,好像一颗种子,得到了合适的外部条件,水光土通通良好,便准备发芽,林春玉就是那让种子舒适的环境,促使它破开土壤,迎接新生。

    自然规律,没法阻止。

    他心神不宁地度过这一夜,白天赶路精神不佳,听完分析师的话,他有意观察同行的几位,发觉众人都有些疲惫。

    两个选项,因为守夜而困倦,因为想着林春玉而睡不着。

    显而易见,答案是前一个……吗?

    平日里最爱插科打诨的侦查员蔫了吧唧,他一缺觉就会变得跟游魂似的,有气无力地问分析师:“你确定没有精神类攻击吗?”

    分析师:“百分之九十九,万事万物没有绝对。”

    类推,再次见到林春玉的可能性不会是零,白清揣着有些酸胀的、他自己都没法搞懂的心情走在末日求生的路途上。

    也许是思念的力量无形中影响到幸运值,赶了几天路后的某个下午,他们在郊区再次遇见林春玉。

    他靠在树干边闭眼休憩,气质仍然柔软无害,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像从另一个世界无意掉进来的人,根本不知道末日里潜藏着多少危险。

    比如,他身后的巨树枝条正在兴奋地扭动。

    垂下的枝条不断延长,即将触碰林春玉的前一刻,被一把长刀斩断,失去魔力的残肢噼里啪啦地落在林春玉身上,他从梦里醒来,迷茫地看向眼前的人。

    白清伸手将林春玉头发上、肩膀上、脸上沾染的树叶树汁拂走。

    林春玉向后缩,躲避他的触碰,白清发誓,他没有趁机占人便宜的心思,单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但林春玉一躲,某些额外的想法后知后觉地冒出了头。

    “手套太粗糙了。”

    他在解释不是躲白清,白清的低落瞬间被简单的一句话哄好。

    其他三人陆陆续续跑了过来,他们跟不上速度点满的白清,他刚刚跟瞬移似的,一眨眼就跑到几百米开外。

    林春玉眨眨眼,“不用行‘割手’礼吗?怎么一个两个凑这么近,我又不是大熊猫。”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妥协,于是一齐后退,他们倒着走,始终看着林春玉,场面有些滑稽。

    林春玉想掏手机记录好笑的情景,兜里空空如也。

    末日世界有趣是有趣,但也存在不方便的缺点。

    小队在远处站定,白清提示他:“你离树远点。”

    林春玉抬头看短了许多的树枝,它们愤怒地扭动,跟一头秀发被无良理发店推成寸头的暴怒顾客一样。

    林春玉摸摸树皮,它安定下来,不再乱扭,绿叶间突然开出一朵朵漂亮的小花。

    白清急得就快上手去拉人,他看见了林春玉异常的表现,但说不清的感情无比强势地笼罩了所有,让他的警惕心消失殆尽。

    林春玉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他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懒懒散散地走,“有缘再会啦。”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与四只盯着他的猫头鹰对上视线。

    他问:“对了,你们有没有盐?”

    有的吃就不错了,调味料是稀缺资源,末日持续数年,各种超市民居仓库被洗劫一空,现在除了遍地走的魔物足够多之外,几乎什么都缺。

    林春玉从他们的沉默中读出答案,踢走脚下的小石子,失落低语:“好吧。”

    他转身欲走,队长忽然说:“有。”

    和上次相遇被抢先说话的感觉一样,一口气堵在白清嗓子里,不上不下憋得慌。

    林春玉的表情瞬间生动,高兴地往他们的方向走,几步后想到什么,停下来,对白清招招手,“刀给我。”

    跟训练有素的动物一样,白清下意识遵照驯兽员的指令,把刀扔过去,侦查员用手肘怼他,“你他妈扔错了!”

    他丢的是自己战斗时用的长刀。

    杀器落入不知底细的神秘人手里,非常危险,白清一对上林春玉似笑非笑的眼神,什么逻辑什么理智全没了,大脑一片煮沸的浆糊,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

    白清张了张嘴,没法辩解。

    林春玉深吸气,刀剑出鞘,眼一闭心一横,指尖摁上去,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战斗刀的锋利程度超过了林春玉的预想,他倒吸一口凉气。

    白清瞳孔收缩,飞奔到林春玉面前,捧起他的手。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摄神夺魄,他掏遍口袋,没有创口贴或其他处理伤口的材料。

    温软的躯体靠近白清,浅淡的暗香钻进鼻腔,流遍四肢百骸,激起阵阵酥麻痒意。

    林春玉抱住他,因疼痛而皱眉,话音却维持着水样的柔,完好的另一只手轻抚他不自觉发颤的后背,“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

    眼前细白的脖颈,他一只手就能掐断,如此脆弱的生命。

    但弱小的一方在安抚强大的一方。

    白清缓缓将头搭在林春玉的肩窝,某些话呼之欲出,冒到喉咙顶,怎么也钻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出幼兽受伤似的囫囵音节。

    幸好,有个人能随时读懂他的想法,为他解惑,“我叫……”

    林春玉。

    现实的声音与心中的呼唤重合。

    不对,应该是两个字,是什么?

    思绪中断,白清被赶来的队友拉走,使了好大劲才分开。

    侦查员:“cao,跑这么快。”

    林春玉接过队长递来的创可贴,神色莫名地看侦查员,“你说什么?”

    侦查员突然心虚,他咋咋呼呼道:“我、我们都说的啊,脏话……”

    侦查员指白清,“他之前还用脏话骂我!”

    林春玉哦了声。

    越心虚越想要找存在,侦查员问:“你不说吗?”

    “当然说,随便谁说、随便想说什么都可以。”林春玉意味深长道:“我只是有点意外。”

    他低头撕创可贴,“反正我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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