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第1/3页)

    空气里弥漫着黏腻的腥甜，头顶的吊灯忽明忽暗，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倒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片刻又湮灭于黑暗。

    顾梵的走在尸体堆里，按着顾芒交代的话，从最里面的暗间里找到个保险箱。

    跟着一起来的杀手拿出了照明设备和录像机，接通了顾芒。

    ——

    “议员也不放过吗？”

    闻知弥到不是真的很在意那帮人死活。

    “这帮老头很顽固，如果给他们喘气的时间，就会不顾一切的反扑。”

    顾芒指间把玩着一串刻有经文的黑色佛珠，冷白长指宛如瓷器般剔透，美人轻笑。

    漂亮的黑色长直发披散在身后，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仍是那个在废墟里怀抱不切实际理想的少女。

    “太太，小姐醒了。”

    屋外传来仆人的声音。顾芒哼着小调，身姿轻盈地从躺椅里起身，拿过一件针织披上，擦着闻知弥的肩膀错过。

    后者让开身子，目送那个单薄的女人离开书房。走到那张桌子前，笔记本还没有合上，闻知弥可以通过现场直播，看着那头的杀手打开保险箱，把里面的东西取走。

    镜头一度转到那些死亡的议员身上，其中不乏几个熟悉的长者，闻知弥搁在桌子上的手微颤着握紧。

    闻知弥和顾芒没有婚礼，她们都心知肚明彼此真正的关系，孩子出生后一直没有取名，直到闻家两位继承人之一的长兄“意外身故”后，闻知弥成了唯一继任。

    这段关系能带给她的最大价值，是向曾经压榨她和mama的主家们挥刀，自己亲手杀死对位，与其在游艇上死的不明不白，不如最后在癫狂一次。

    ——

    “顾梵你觉得叫她顾西，可以吗？”

    顾芒怀里抱着刚学会爬行的女婴，“虽然没有见过星空真实的样子，我相信将来，她会看见我们不曾见过的风景。”

    顾梵本在看画本，下巴被顾芒强行掰了过去。

    “你这么不喜欢她呀？”顾芒见对方躲闪，不免吃笑。

    顾梵冷淡瞥了那女婴一眼，觉得她的出现抢走了顾芒的大部分的关心，又很快扭过目光，眉头牢牢的锁在了一起。

    顾芒弯下腰用手抚平顾梵的眉间，语气的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带顾西做过测试了，很大概率分化成顶级Alpha，只会继承母亲们优秀的部分，她会比我预想中的要完美。”

    “谢谢你，顾梵。”

    ——

    鹤家的根基远比想象中的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铲除，对比起来，闻家反倒有点不堪一击。

    天平早就已经向着另一边倾斜，可鹤家到底是生锈了，不敢主动去打破现状，否则内斗不断的闻家必败无疑。

    “你都安排好了吗？”朴浅拿着那份纸质报告，有些迟疑不定，如果真的按计划，那去那个岛上的人绝对是有进无回。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嗯，议员会已经消失了，那边向来封锁禁行，倒也方便了我们。”

    顾芒披着件大衣，坐在有暖气的顶层办公室里同朴浅商谈，她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缓道，“我如计划那般，杀死了闻家长子，将所得一切都放在一个箱子交给鹤家三子，他检查过那个箱子，确认无误了才启程返航，通过他，找到唯一正确的登岛的方法。”

    “那箱子里的东西还要带回来吧？你没有复印吗，”朴浅到是很想看看闻家的家主一直以来藏的东西。

    “哈哈，没有呢，做那些事干嘛?”

    顾芒给朴浅倒茶，右手指骨上的黑色佛珠顺着指尖滑动，“那些东西只是废纸一张，毫无意义，就当是我给鹤老先生最后的礼物，祝他一路平安。”

    还祝他一路平安，这条路恐怕是黄泉路吧。朴浅被这狐狸笑了个激灵，赶紧灌下去一大口温茶，顿了顿，“……有钱人喝的东西也是这么新奇，你现在是闻家太太，也是大检察官，唯一能压你一头的议员会消失后你可就独掌大权了啊。”

    “你说的真可怕呢，人家是本分的公务员，还有孩子要养。”

    顾芒视线落在地图上，那处悬挂在黑海上，横跨了二十公里的公海大桥。

    虽然已经年久失修，根本无法通车，但它确实是最后也是唯一能让鹤家逃出生天的地方。孤岛围猎，可谁又知道岛上有多少防护措施呢，杀手又不是傻子，他们只能进行暗杀任务，正面对抗的话，也许还不如一支正规培训过的军队呢。

    “议员会将发出针对鹤家的搜捕令，勒令临海部署的军队待命，而我会作为鹤家谋士周旋于议员和闻家之间，顺带给已经伤亡惨重的鹤家伸出援手，公海大桥，将彻底报废。”

    议员会隶属闻家，自从第三家没落后就保持着深居简出，封锁式的管理机制，是政要最高决策层。他们也没有想到已经消失二十多年的“顾家”会突破层层封锁，来到这处世外桃源，对曾经的仇人赶尽杀绝。

    当顾芒用一直极其漫不经心的态度跟朴浅聊起第三家的时候。

    是这样说的，“九十七年前城邦在乱世中逐渐稳定，顾家为了早点研究出解决污染的方法，就进行了大量的活人实验，为此还建了大大小小几百个成人和小孩的‘福利院’，极端的行径被鹤闻两家所排斥但没有人为死掉的底层百姓发声。直到三十多年前第五代的顶层们打破了平衡，因为那时的顾家太太，感染了重度R病变，顾家主为了一个人，牺牲了十几万人，为了更效率，甚至想牺牲更多人，她的可怖转变让那些人害怕。”

    “药物只撑了十年，顾太太后来病逝了，顾家杀手们发起了反扑，鹤家为了保全而退守孤岛，闻家成了最大的牺牲、他们伤亡惨重，血脉稀薄，也因此他们产生了对改变现状的恐惧。只有顾家内部知道，当时的顾太太留下一个刚出生遗孤，我查了许久，最后查到了那年顾家被围剿，残党为了保护这个顾家小姐，把她送到了城外的福利院。”

    “朴警官，你刚来福利院时就得了冻疮所以被丢出去，所以并不知道，福利院的所有孩子都姓顾，你知道原因吗？”

    朴浅听到有关第三家的情报时挺惊讶的，当年的事情受害者太多，对比鹤闻，顾是压根不拿其他人的命当命，统治底层的手段狠厉残忍，毫不掩饰自身恶行。

    暴君也注定湮灭历史，而顾家残党们建立极密杀手组织，苟活在阴沟里时也从没有想过去找那个遗落在外的小姐，而是一心报复害他们跌落泥潭的鹤闻两家。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难道说，你是那个顾小姐?嗯?不会吧。”说完朴浅都有点毛骨悚然。

    顾芒捏着佛珠把玩，视线变得机制淡漠，“我通过顾梵控制了杀手组织，这不是夸大，朴警官我告诉你这件事也只是为了让你能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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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造的搜捕令起到的效果很大，临海近区的军队都被调动了起来，鹤家的通讯断断续续，期间距离陆地二十公里岛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