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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在工作与生活的间隙中流走，等楚唯反应过来时，早已又撕去了一张月历，他在陆家的工作很顺利，还期间趁放假回了趟家。

    今日是周五，陆家父子留了楚唯吃晚饭，楚唯想了下也倒是没推托，简单的三菜一汤，三人都吃得很满足。

    陆昊卿允诺过自家儿子每天吃完饭有半小时的电视时间，诺诺平时都是一个人，今日楚唯陪着，吃完饭就拉着人坐到沙发前，一边看一边向楚唯介绍卡通里自己最喜欢的角sE。

    楚唯坐在一旁听着，偶尔笑着应上几句，如今头发有些长了，索X也就扎在脑後。

    陆昊卿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恍惚间他想起陆怀月生下诺诺的那个夜晚，他匆忙赶到，姊姊也低着首，脸上是久违的笑颜，怀里的婴儿正在熟睡。

    陆怀月垂着眼廉，告诉他，孩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

    客厅的一大一小没有发现陆昊卿的异样，他看着楚唯的面庞，倏地再次想起那日夜里拭过手备的指尖温度，那一丝丝凉意莫名难忘。

    「老师！你看这个水好大！」陆昊卿回过神，诺诺站在沙发上，指着电视里的广告，那是一片湛蓝无际的海洋，貌似是什麽海景酒店的广告。

    楚唯看了眼，哭笑不得的纠正：「诺诺，那不是好大的水，那叫做海，海边有沙滩跟海水，小鱼们就住在海里的。」

    「啊？他们家怎麽这麽大！」诺诺似懂非懂的又瞧了几眼，广告上正好是一家同游的画面，他看得有些出神，想到陆昊卿前几日与自己出游的约定，扭过头向着人问：

    「爸爸能不能带诺诺去那玩？」

    楚唯不cHa嘴，是因为他认为在上幼稚园前的时段确实很适合带孩子多亲近自然环境，b起课程内的介绍，反而更能促进幼儿的认知发展。

    只是他没想到陆昊卿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陆昊卿在客厅另一头坐下，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语气也b从前强y得多，孩子明显有些被吓到。

    楚唯不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诺诺不放弃，下了沙发趴在陆昊卿膝头，正yu开口撒娇却被陆昊卿一把抱起，「换个地方，爸爸一定带你去。」

    「你晚饭时不是嚷嚷着要楚老师在家里住一天吗？诺诺要亲自去邀请呀。」

    陆昊卿换了个轻松的口气，对孩子确实是转开话题不留痕迹，在楚唯眼里却看得真切。

    可他想深究又如何？家长有自己对於孩子的考量，想着不过是一个海边，不去便不去了。

    而诺诺果然一下将这件事抛在脑後，缠着楚唯一顿撒娇，楚唯本来有些犹豫，可看着孩子在怀里左拱右抱的，心一软想着明日确实也没有什麽大事要忙，便答应了。

    客房还是上次那间，楚唯上次留宿时叫了日用品外送，一些免洗的一次X衣物也还在包里没拿出来，这会倒是派上用场。

    诺诺睡觉的时间一到，楚唯依约跟陆先生一起去给诺诺讲了睡前故事，他看出来陆昊卿从晚时那场对话後就不太对劲，连刚刚给孩子说故事时都频频走神，可自己几次张嘴，却还是没有开口，直至两人客气道晚安进了房，楚唯也没有问些什麽。

    楚唯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脑上，打开文档将昨日就写好的稿件传到平台上。

    楚唯有一个专门拿来创作的帐号，内容其实很单调，只是一点随笔的散文以及新诗，配的图片也都是风景类，关注人数更不用说了，也就九十几个，在如今动辄几千几万的网路上，几乎是可被忽略不计的。

    楚唯点下发布的图标，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接近午夜时，他也该睡了。

    此时哐啷一声，那是玻璃破碎的声响，自楼下传来的。

    「嘶…」

    陆昊卿看着破碎的水杯以及渗出鲜血的手背，靠着冰箱的身T缓缓跌坐在地。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像是被蒙上了层纱，柔和的光将散落在地的碎片照得晶莹通透。

    他只是想装一杯水，但显然是喝多了。

    陆昊卿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诺诺安睡在房间里，他学着用酒JiNg麻痹自己，但等到他真的喝醉了，没有无尽的黑暗与麻木的情绪，在反胃与晕眩间，悔恨扎在心里，没有一刻不清晰。

    挥之不去的是陆怀月的脸，大上他两岁，那个永远挡在弟弟面前的jiejie。

    「陆先生？」

    楚唯放心不下，本想去看看诺诺，但一出来就见到陆昊卿的房门未关，他心里一紧，披着薄毯就下了楼。

    「您在流血。」

    楚唯一下注意到了陆昊卿的手，但满地的玻璃渣子让他无从下手，只好取了扫把先扫到一边，才得以从橱柜里翻出医药箱。

    「不用了，不是多大的伤。」

    陆昊卿低着头，楚唯看不清他的表情，闻言身形一顿，蹲在他身侧一言不发。

    沉默在两人之间回旋。

    「受伤了还是要好好上药的。」楚唯小声道，「诺诺知道爸爸受伤也会难过的。」

    楚唯一闻就知陆昊卿喝酒了，但他不知道为什麽。

    他来陆家时间不长，但自认见过很多陆昊卿很多模样，与孩子相处的温柔与严厉，抑或是工作的专注与忙碌，甚至是他面对自己时的妥贴。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是他从未见过的。

    「陆先生…如果你想，我可以听。」

    楚唯蹲了很久，蹲到脚都有些发麻，甚至开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闲事时，陆昊卿开口了。

    「诺诺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他的母亲是我的姊姊。」陆昊卿没敢看楚唯，喉头滚动，声音嘶哑「她在诺诺两个月大时因为忧郁症，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