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 (第3/3页)

  「你没听说过网路上那些事？」齐茶疑惑的抬头问。

    「呵！是又如何？你哪里错了？」江宇州冷笑一声说，头也没抬的继续拖地。

    齐茶在地上摊平被r0u烂的考卷，拼齐被撕碎的课本，江宇州则在一旁拖地，两人谁也没开口，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直到齐茶收拾完书本，江宇州也早已把地板清理乾净，桌椅摆回原位。齐茶背起书包，转身慎重的对江宇州道谢。齐茶转回身，即将要走出教室之际，被江宇州叫住。

    「如果……如果我说我和你是一类人，你会怎麽想？」江宇州小声的开口，但在万籁俱寂的教室，这点声音还是传近了齐茶耳里。

    齐茶再度转过身，对江宇州挤出笑容说到：「就同你说的，我们又没做错什麽。」尽管脸上带笑，但齐茶却感到一道突兀的Sh润滑过脸颊。

    「不想笑就别笑了，你我都不孤单。」江宇州从一旁不认识的同学桌上cH0U了几张卫生纸，递给齐茶。

    待齐茶整理好心情，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齐茶对江宇州露出真正的笑容说：「一起走？我请你喝饮料？」

    江宇州点头回以一个同等真诚的笑。夕yAn余辉透过窗，洒在少年的脸上，使牵动的嘴角更加亮眼，这幅景象在齐茶心中形成难以忘怀的sE彩。

    两道影子在路灯下拉得极长，齐茶和江宇州各拿了一杯珍N，不时低头啜饮几口，或嚼着珍珠。

    江宇州停下脚步，齐茶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江宇州。

    「欸，你不觉得我们俩很像珍珠和N茶吗？」江宇州摇了摇手中的饮料，看着里头的珍N。

    「我们现在都困在这个透明的杯子里了，但因为有了对方，而使这杯饮料不单调。」江宇州淡淡的说。

    「谢谢你，齐茶。」江宇州将视线移开手中的珍N，一双眼像要望进齐茶的心里。说完江宇州笑着道别，走向他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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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江宇州走远，齐茶才在原地喃喃道：「我才该谢谢你。」

    齐茶在被迫出柜後，日子还是得过。日复一日的霸凌，无数个打不完的架。本以为会痛苦不堪，但每回东西不见时，都有个身影和自己一起找遗失的书本、文具，每回打架群殴，都有个身影站在身旁，陪自己挂彩，还有打架後的那一杯杯珍N。一切都似乎没那麽糟糕了。

    「江宇州和何志廷打起来了！两人被送去训导处了！」

    「我觉得是江宇州有问题吧，是他莫名其妙跑到何志廷面前，毫无理由的揍人。」

    「他和齐茶走那麽近，脾气都变得怪怪的。」

    齐茶听见传言，字字句句拼凑出大概内容，冲出教室，头也不回的跑向训导处。

    齐茶到训导处时，江宇州正好低头从里头走出来，抬眸便看见齐茶心急如焚的样子，不爽的情绪瞬间缓和许多。齐茶打量了下江宇州，只有左脸颊的淤青稍微严重了些，还擦破了点皮，其余的伤口都不怎麽吓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医护室处理完伤口後，齐茶沉着脸走在江宇州前，从看见江宇州到现在，一言不发。

    「怎麽会打他？要毕业了还想被记过？」齐茶冷着口气问。

    「那件事……是他传的。」江宇州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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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茶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看向江宇州。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连串烂事，都是由那个人引起的。心中固然不爽，但看着江宇州身上的伤，似乎又有些莫名的骄傲，那麽优秀的人，替他出了气，替他打了一场架。

    「你……为什麽要替我做那麽多？」齐茶问道，声音中带着几许颤音。

    江宇州没有回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点开内建的备忘录，滑到许久前的日期，接着将手机递给齐茶。

    齐茶接过，看着里头的内容，手机的主人似乎将备忘录当日记一般，记录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2018.5.7今天在篮球场上，隔壁班的男生买了一瓶水给我，他怎麽知道我没带到水壶。打听了一下，好像叫齐茶。

    2018.6.3今天在饮料店遇见齐茶，和他换了一杯饮料，终於和他再次说到话了。

    2018.6.15打完班际篮球赛感觉又亲近了一些，我对他抱着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恶心？

    2018.6.22网路上开始流传齐茶的谣言，他似乎和我一样。所以这是不是代表我不奇怪？或许他有机会喜欢我？

    看到这里，手机萤幕上早已落满了齐茶的泪，他想将手机还给江宇州，但一开口，哽咽便从喉咙泄出。

    「我……我明明不够好，我就像一杯……一杯苦涩的茶，为什麽……喜欢我？」齐茶压抑哭腔，断断续续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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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齐茶。你b你想得要完美多了！你本身就是一杯好喝的N茶，我像珍珠一般让你更JiNg彩。但你就算没遇见我，也很优秀。」江宇州望着齐茶的眼，一字一句的说到。

    那天，两个少年互表心意，成为了对方无可抹灭的美好。

    2019年，台湾的新闻不断报导着同志婚姻平权的公投，齐茶留心着父母对此的反应，寻思找个机会和父母坦白。

    但有天深夜，齐茶去厨房装水路过父亲的书房，台灯还亮着。齐茶走近想关掉电源，却瞥见桌上各种资料，关於公投该怎麽投，同X婚姻平权的相关新闻报纸。齐茶顿住了，视线开始模糊。原来父母一直都知道。

    那天天空很蓝，几乎没有半片云彩。齐茶和江宇州十指紧扣，向来参加喜酒的宾客敬酒。

    结束後，齐茶在休息室卸妆，门忽然被打开，一阵冰凉的触感覆上脖颈，「给，你最喜欢的珍N，微糖少冰。」江宇州笑着将手中的珍N递给齐茶，那个笑容和当年一样，温暖而真实。

    也许理想生活就是微糖少冰。偶尔的冷冰冰挫折来帮助自己成长，在那过後，认识想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品嚐这甜蜜的小确幸，然後携手，一同走向更远的地方。

    全文完。

    2021.1.23结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