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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顾弋也不明白，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怎样才算呢？

    他倒希望自己从来没爱过，那样起码还能为自己留住几分尊严，又哪会像现在这么可悲可笑！

    “我不想爱了，你不值得，请你从我家搬出去。”

    “顾弋！”展南羽终于暴怒，露出顾弋从未看到过的狰狞表情，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大声吼道:“收回你刚才说的话！别再闹了！我耐心有限！”

    腕骨几乎要被那恐怖的握力捏碎，顾弋痛苦地皱眉，疼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却死扛着没出声。

    毫无保留的感情被肮脏的谎言焚毁，美梦破碎，连带着他的心和尊严都被揉碎了，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顾弋额头上全是因为痛极而浸出的汗珠，展南羽看在眼里，到底是心疼，渐渐松了力道。他烦躁地扒乱了自己的头发，“既然你觉得这件事真的这么不可原谅，行！你答应过我，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要原谅我一次，你没有忘吧？”

    顾弋反驳道:“那明明是你……”

    展南羽冷笑一声:“是我什么？你当时亲口答应的，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把当时的细节讲给你听，帮你回忆回忆？”

    “别说了！展南羽，你太过分了！你走！离开我家！”曾经的温柔缠绵竟成了淬过毒的利刃，直直捣进胸膛，顾弋难堪又痛苦地捂住脸，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展南羽被这一幕刺得眼睛生疼，本能地想要去拥抱安慰顾弋，手却停在了半空，怕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与伤害。

    “弋弋，别这样……”他当初明明是想把对顾弋的伤害将到最低的，却没想到会这样弄巧成拙。

    展南羽清楚自己的狗脾气，火气上来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混账事都能做，两人现在的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失控，他压下满腔的焦躁，妥协道:“好，我走，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

    ……

    开门关门声后，房间陷入寂静，顾弋缩在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窗外响起一声闷雷，惊得他身体一颤，他抬起头，环顾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一时竟分不清今晚的争吵和过去那半年的甜蜜，到底哪个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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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南羽忍了三天没联系顾弋。

    第三天，他自认为给足了顾弋冷静的时间，也顾不得计较先服软会丢面子，急急摁了顾弋的电话，结果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改发微信，却收到一条系统提示信息: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展南羽这才反应过来，顾弋把他的手机号和微信全都拉黑了！！！

    展南羽瞬间气炸，一路飞车到宠尔。

    前台赵筱筱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礼貌而疏离，“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展南羽问：“顾弋在这里吗？”

    赵筱筱标准的八颗牙笑容露出一个冰冻的裂缝——你丫勾引了我们宠尔全体单身女员工的梦中情人也就算了，毕竟磕一对帅哥cp也挺快乐的，但你居然劈腿！劈腿后还有脸来找们院长？我们院长身长玉立，温文尔雅，学富五车，俊美不凡，活脱脱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完美到不能再完美！你个不知福的狐狸精凭什么这么嚣张？呵呸！！

    “不在。”赵筱筱干脆道。

    “哼，不在？”展南羽不信赵筱筱的话，径自前往二楼。

    小孟将他拦在二楼走廊，“展先生有何贵干？”

    得！以前的宵夜都白送了，“院长夫人”又变回“展先生”了。

    展南羽从宠尔员工的态度中切实感受到了顾弋强大的团队凝聚力和人格魅力，以往他会为此高兴，现在只觉得头疼。

    “小孟，你让一让，我有事找你们顾医生。”

    “不巧，我们院长今天不在。”

    “是吗？”展南羽推开小孟，快步走到二诊室，打开门，果然没人，只有一个白大褂安安静静地挂在衣架上。

    展南羽退出来问小孟:“他没来上班？”

    小孟撇撇嘴，不置可否。

    “他去哪里了？”

    小孟一摊手:“我们做属下的哪能过问领导的事情。”

    展南羽烦躁地拢了拢衣领，“他这几天上班状态怎么样？”

    小孟能让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把自家老板看扁了吗？不能！

    她扬起下巴，冷笑道:“劳您费心，我们院长好着呢！天没塌地没陷，有什么可影响我们院长的。他说了，有那功夫伤春悲秋，还没有好好工作，看痊愈出院的狗摇尾巴来得实在！”

    “你！”展南羽被小孟的含沙射影气得够呛，但念在她是为顾弋打抱不平，也只能咬牙忍了。

    “好，好……你不告诉我，我总能查到他在哪儿。”

    小孟转身回到导诊台，手伸向电梯，微笑着:“慢走不送。”

    展南羽愤愤离去，小孟看着二诊室的门，皱起眉头，“一个接一个的，是不是风水不好……”

    顾弋没来上班，并不是情伤难捱窝在某个角落舔伤口，他还没那么脆弱。在跟展南羽分手后的第二天晚上，他接到一通电话，得知方爷爷不治去世，便连夜开车到方平的老家吊唁去了。

    方爷爷因为长期下地劳作，累出一身病骨，七个月前又查出了尿毒症，虽然方平想尽办法弄钱，给爷爷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但二月的天乍暖还寒，垂危暮年的老人最受不了这种反复无常的温变，终究没能熬住，驾鹤西去了。

    方平幼年丧母，父亲再娶后，后妈吹了枕边风，方平的父亲便不愿再花费金钱粮食抚养方平，甚至想要把他卖给邻村的光棍老汉当儿子，是方平的爷爷拼命拦了下来。

    方平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同爷爷感情深厚，可方爷爷去世那天，邢斯丞正好扣了方平的手机，导致老爷子直到咽气都没能看到他最心疼的孙子最后一眼。

    方平匆匆赶到医院，只在太平间看到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

    邢斯丞心有愧疚，在囚禁了方平将近一个月后，终于肯短暂的放他自由，许他回老家给爷爷守灵。

    电话是江意迟打给顾弋的。

    邢斯丞对方平的控制几乎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直到方平回了老家，江意迟才终于等到机会抢回方平。当看到方平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任他如何推搡呼唤都没有反应宛如一个活死人时，江意迟吓坏了，他没办法，咬牙给顾弋打了电话。

    江意迟虽然嫉妒顾弋，却仍期望顾弋能尽快赶来，哪怕能劝方平喝一口水也好。

    顾弋以前跟方平一起来老家看过方爷爷，认得路，开夜车赶到方平老家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踏进灵堂三鞠躬上香后，才跪到方平身边，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