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 (第1/2页)

    过往如山海

    山海皆可平

    ———正文——————

    虽然夏柯连昨晚一直裹着毯子，但是这个男人还是高估了自己。

    大年初一一早起来夏柯连的嗓子就痒痒的，不间断地咳嗽，一看就是要发烧。许纾在厨房熬着姜汤，夏柯连嫌弃的躲在二楼不肯下去，还是被许纾看着喝了三大碗。

    幸好，夏柯连后来没发烧，只是莫名疲累，从下午喝过姜汤之后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外面夜色已经铺开。

    夏柯连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拉开遮光帘。刚刚叫醒他的正是一波烟花的响声，看样子是在山脚的居民放的。

    最后倏忽一声，人造的星子熄灭下去。夏柯连恍惚间以为还是除夕夜。可是夏柯连往外远眺，此刻只有山上的星辰连片成画。

    卧室的空调还在慢慢供暖，夏柯连闷得脸颊发烫，拖着鞋往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的门，冷风吹起了夏柯连的额前耷拉的发丝，带着周围的淡淡梅香，微不可闻。烦恼丝不再遮蔽双眼，夏柯连抱住双臂，耸起肩膀，整个人在冷风里恍然清醒过来。

    许纾呢？

    这栋房子里，此刻还有的另一个人呢？

    夏柯连闷声咳了一下，在阳台找了一会儿，又从阳台往楼下望——院子里没人。

    转身，关上门，夏柯连又在二楼的其他房间找了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

    于是夏柯连往楼下去找。

    一下楼，夏柯连就看到了沙发上背对着自己带着头戴式耳机的许纾，走近还能听到许纾在低声说些什么，是在视频吗？

    夏柯连又往前走了几步，许纾面前的电脑上都是打开的文件表格，侧边还有一个视频窗口——一个眼熟的男人。

    许纾从镜头里看到了夏柯连的身影，转头看过去。

    “你醒了，怎么样，舒服点了吗？”说着许纾摘下耳机就要起身。

    夏柯连右手抬起，手心对着许纾挡了一下，示意他不用起来。

    咳嗽一声，夏柯连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清清嗓，下巴指了一下电脑，问：“这是？”

    许纾把耳机的连接断开，电脑里的那个男人哀嚎发声：“夏哥，我是石行行啊？！才三年没见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夏柯连怔愣半晌才把电脑上这个留着“时兴艺术”发型，笑脸迎人的男子跟记忆里温和矜持的学弟挂上钩。

    三年的时间还是给众人留下了不少痕迹的，夏柯连倒吸一口气。

    许纾扶额，同时快速的把视频界面放大，解释道：“我之前跟行行哥一起创办了一家青年艺术基金组织，虽然我现在不直接参与运营，但还是比其他人了解的。这个组织发展得还不错，爷爷对它很感兴趣，让我来对接合作事宜。”

    夏柯连回忆刚刚瞥到的文件上那些“演出”“营业”“费用”的字眼，又想起石行行导演系的专业，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石行行这三年为了拉投资做了不少改变啊。

    夏柯连又不自觉看了一眼许纾，他上身的卫衣还是当年的风格，但是应该是为了方便工作，许纾把卫衣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了半个结实有力的小臂。

    脸上带着的估计是防蓝光的眼镜——之前没发现他视力有什么问题，方方的大镜框，其边角的圆弧也恰当，少年长开的硬朗轮廓在眼镜的衬托下更有成年人理性的韵味。

    这样一看，许纾又何尝没有改变呢。

    石行行顺着许纾的话头往下说：“对啊，夏哥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个组织发展得多好，许纾这三年在海市的艺术圈混得可是风生水起。”

    “他家占了海市三百六十五个行业，他混哪个圈子不是风生水起？”夏柯连靠在沙发上，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手肘曲起，支住后脑勺，心慵意懒地开口。

    石行行一个小康家庭很容易就共情了这句话，但是许纾这三年有多拼他还是看在眼里的：“那不一样，许老爷子混的艺术圈是传统那一卦的，许纾混的可是现代艺术圈，这个圈子里的人个性有多‘超前’夏哥你也知道。”

    关于海市，提起那个圈子就避不过去的一个人就是莫丘，可是许纾不想提起那个夏柯连曾经的前男友。

    把视频缩小，文件打开，许纾趁着夏柯连醒了说正事：“我们在千纱前街经营了一家陶尔米纳剧院，主要表演青年演员的剧目。行行哥已经在对接岚山舞团了，想承接《红与黑》的海市巡演。”

    “陶尔米纳？”夏柯连重复一句这个意大利的着名景点。

    记得自己三年前离开海市时，石行行才刚从意大利留学回来：“看来你还是丢不掉你的意大利情怀啊。”

    突然提到意大利，石行行上扬的眉毛反而垂了下来。沉静下来的神色恍惚间还是当年的样子，反而与此刻的白金发色的水母头隐隐割裂。

    想起当年石行行那个糟心的传言，夏柯连问：“怎么，那个意大利男人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起这个名字就是祭奠他呢。”

    石行行嗤得笑出声，不掩饰咧开的嘴角，得意地开口：“他？管他死活。”

    夏柯连点点头接着问：“你问过我们舞团的人了，他们什么意见？”

    石行行点点头，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你们舞团的那个领导人真的很尊重你，要我特意来问你的意见。我一想许纾不是回岚山了嘛，就想让我们这个金主直接跟你讲来着。”

    看着两人亲密的氛围，石行行试着开口：“你们两个现在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夏柯连抬起头，放在沙发椅背上的手揉了揉许纾的脑袋，笑着反问：“怎么？许总这是想走后门……”说完才想到两人才走了生理意义上的“后门，”夏柯连噎了一下，收回手，“咳，那个，你们的安排给我看看，我还是要和舞团的人沟通一下的。”

    许纾疑惑地看向夏柯连，把电脑挪过去，半晌才get到夏柯连尴尬的点。这时夏柯连正在看电脑上的策划书，长发拢到耳后，遮住了半个红透了的耳朵。

    许纾无声地笑眯了眼，从夏柯连右侧探头过去，“我还在帮你想巡演的模式和计算相关费用呢，”许纾对着夏柯连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可不是金主，我现在是家属。”

    夏柯连歪头象征性的躲一下，对着许纾瞪了一眼：“老实点！”

    接下来，三人插科打诨地倒也谈了个大概。

    在挂电话之前，夏柯连对着石行行说：“我跟许纾明天下午的高铁回海市，大年初五之后我们约个时间和舞团的人再一起谈谈吧。”

    石行行应了声是就先挂了电话。

    夏柯连仰头伸了个懒腰，靠在许纾肩膀上问：“大年初一你就麻烦人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