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2页)

一定不会原谅他。我会在世界把我判处苦役后纠缠他，在众目睽睽下强jianian他，然后和他一起流放西伯利亚。

    可是，怎么现在我连他的人都找不着了？

    临近春节，我送室友去了车站，他搂着漂亮女朋友跟我道别。他女朋友特别好，临走前还塞给我一个暖手宝。

    我站在检票口外说我走了，祝你俩新年快乐。室友远远地和我道别，又忍不住劝我：“谈景，虽然不知道你和家人发生了什么，但你要不要回家歇歇呢。”

    回家，歇歇？

    寝室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三年多没怎么回过家，他们一开始以为我是爱玩，后来才发现我像是没办法回去。

    学校放假是不开门的，寝室不能住我就在外面租房子。我一个男大，穷得叮当响，连过年都短租在逼仄的三十平小屋。小屋四面都没有窗，好处是不会漏风。

    我在小屋里，翻出盛翊的照片想着他手yin，有时候反复听收藏夹里他寥寥的语音。仰着脑袋躺在床边，裤子踩在脚底。浑身火热，只有盛翊送我的玉坠冰冰凉。盛翊三秒的语音被我在脑海中剪断再拼凑到一起，那么多句话，总拼成爱你。我动作不减，下意识地呢喃着我也爱你。

    然后我就流泪，两边的泪水都滴进耳朵，浇灭所有yuhuo，我没办法自慰了。

    我看着室友，心想火车站怎么这么冷。回家吗，回家吧，我也好想歇一歇呢。

    我回到寝室，收拾行李，买了张车票。三年了，离开家三年了。

    我歪在火车上睡了一路，梦到坐在餐桌上看盛翊吃饭，盛翊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一扭头，我妈捏着盛翊曾写给我的那封信问我这是什么？赤裸的笔触，guntang的墨水，撕扯的纸痕。反复印在她身上成为伤口，直到她流泪。眼泪划开脸颊，一分为二的样子。

    我惊醒，发现自己到站了。

    我们的小城早已经变化许多。

    一出车站我就打开手机给黄毛发了个定位，他一个电话立马回过来：“我cao，谈景？你个小逼崽子你多久没回来了？”

    他让我别动，说他就在附近办事儿。我很听话，乖乖蹲在火车站门口让他接我回家。

    蹲了十分钟黄毛就过来了，他烫了个特帅的发型，浑身穿戴都透露着富二代三个字，眉骨上还打了两个钉。我看着他这一副风流样儿忍不住打趣，你说办事儿，别不是在酒店办事儿的吧？

    他点点头说是啊，酒店。啊？

    黄毛揍我，又骂我真龌龊。他说你想哪儿去了，真办事儿呢，火车站对面那酒店，跟朋友合伙开的。

    我回敬他一拳，好命的富二代真讨人厌。

    黄毛开着车带我转悠又请我吃饭，我俩点了好多瓶酒叙旧，他讲他的初恋讲他的新女友，我一边听着，心里牵扯出的回忆全是和盛翊有关的。

    我们酒饱饭足又进了酒吧，黄毛拉了一群女孩子跟我玩真心话大冒险，她们好疯好可爱，一边热舞一边往我脸上画口红。

    还是有钱好，我好久没这么放纵，最终黄毛叫了个代驾，再一次把醉醺醺的我送进家门口。

    三年实在太久，小区门口开了不少新店铺，张灯结彩的尤其喜庆。

    我拖着行李箱数单元门栋，数着数着就看到一辆特sao包的蓝色卡宴堵着我们单元楼，在夜色里亮的反光。

    我们小区什么时候有这么牛逼的车了。我揉揉眼睛往那边走，车边倚着个大美女，我酒劲上头，走过去就跟人家搭讪起来。

    我说jiejie，你真好看，这车是你的么。

    美女瞥我一眼，唇角的笑意颇为醉人：“哈哈，高中生么？”

    “大学生。”

    我摇摇头，乖乖回答。

    “大学生也不错……”她一甩秀发，手指搭在车上：“可惜我今晚要工作。”

    “工作。做什么？”我眨巴着眼睛，小脸冻得通红。都说喝完酒不能吹风，怪不得我脑袋更木了。

    她挑挑眉毛：“我老板在车里呢。”

    老板？我真喝多了，扒着后排车窗找车里我们那个啤酒肚秃头老板。看了好久只有一个挺俊朗的轮廓，看不大清。我晕头转向地把整张脸贴上车玻璃，车窗却突然摇下来了。

    我一个趔趄扎进去，一抬头，脱口一句我靠。

    我靠，帅哥。

    我靠，我哥。

    盛翊。

    ……狗日的。

    盛翊支着脑袋靠着车窗，头发梳得假正经，羊绒衫穿在身上那么贵气，脸没变，依旧把我帅翻二里地。

    我一身酒气，心想我一定是喝多眼花了，我哥什么时候穿这么装逼过？我费劲地直起身子打算逃跑，却被盛翊一把抓上车。

    “下班吧，徐秘书。”

    美女jiejie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从驾驶位里拿出包包和我道别：“大学生，再见了。”

    盛翊把我拉到腿上和他面对面坐着，我喝多了，任凭他摆弄。车顶好低，我只能垂着脑袋不明所以地跟他对视。感受到他体温的那一秒，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喉咙间像扎着根鱼刺，咽不下去，好痛。不能再等了。我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逸出的声音轻到像片羽毛：“盛翊…？”

    “嗯。”

    我掀开他的毛衣摸到那小腹上的疤，天，真是盛翊。我哥，活的。

    盛翊没说话，搭着我的腰把我往怀里摁，我醉得没劲，胸口贴上他的胸口，嗯，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他环着我，在我耳旁深深的呼吸，像是要把我的气味全吃进肚子里。他柔软的嘴唇印在我的耳后，脖子，大手箍着我的后腰生怕我跑掉。

    我咧开嘴心满意足地笑了。真的是我哥啊，我想他想的都快死掉的，王八蛋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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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嗯。”

    哈哈…

    我抬起拳头，用力锤在他肩膀上，然后是胸口，小腹。不够，不够。我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倒在后座，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狠狠发泄着。

    盛翊一言不发，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仿佛一个任人侵犯的俘虏，宁死不屈的样子。真漂亮，天啊，我哥真漂亮。我更加疯狂地揍在他身上，直到他的眉骨被我的劣质手表刮破相。

    “哥。”我俯身抚摸他的伤口：“我还以为你死了。”

    盛翊抬起眼，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脸。他伸出手，我还以为他要反抗。但他只是抚上我的脸，用薄茧的拇指擦去我满脸的泪迹。

    多熟悉的动作。

    “好想你。”他忽然对我弯起眼睛：“你亲一亲我吧，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