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之爱上】如何饲养一只诸伏小景 (第1/5页)

    summary：宗时泉被迫养了个小哑巴。

    事情最开始，是在路上被人堵住，不得不与人交谈的时候。

    “你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吧？”

    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在他身前说着些像是客套的话，脸上虽然带笑，却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宗时泉强忍住揪下兜帽远离对方的念头，女人身上某种说不出的特质令他不喜，只想要迅速离开。

    光是这么与人交谈些无关工作的闲事，他几乎要战栗着发起抖来。

    他努力克制住一切不正常的反应，按下心中的异常情绪，耐下心询问她。

    “是的，有什么事吗？”

    “啊啦，是这样的，我们家多了个孩子，但现在实在是没法顾得上他，希望能有人替我们照顾一段时日。”

    “……什么？”

    “我们把他租给你一周吧？只要付很少的钱，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女人似乎笑了，艳红的唇突兀地出现在涂得粉白的脸上，张合的动作看上去大得惊人，让人想到都市怪谈中裂口女的形象。

    “当然，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他回来的时候，脸上留下了什么显眼的疤痕，我们也会很头疼的。”脸上的一张嘴补充道。

    她在说什么？宗时泉无法理解，对方似乎在说一种和日语很像的外语，而他大概是有些累了，居然把外语模糊成意义不明的语句。

    哈、哈、哈……

    这种事情太荒谬了，怎么可能答应啊……他这么想着，正准备拒绝，又被对方一串连珠炮打断施法。

    “我们家景光很乖的，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已经能帮着做些家务了。”

    总之，是被塞入了一个大麻烦。

    女人的速度相当快，在宗时泉攒起下一次拒绝的勇气之前，他已看到了那位据说是要租给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的孩子。

    邻居的女人在这一点上没有骗他，那的确是个孩子，相当幼小的，看起来只有刚上国小的年纪，出去做学徒都没人要，这个童工打得也未免有些夸张了。

    宗时泉不喜欢小孩子，这种群体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直与聒噪的小鬼挂钩，一闹起来就要翻天覆地，直把他的天灵盖也一同揭起。

    可是诸伏景光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像不会说话的尸体一样。如果不是温暖顺着相连的掌心流过来，宗时泉甚至怀疑自己得到了个更大的麻烦。

    小孩子的手软得像没有骨头，宗时泉不得不克制着力气，以免将他还未发育完全的手骨按碎。

    安静点也好，他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孩子太过闹腾，在他出去工作时跑出门去，走丢了，指不定他还要被那个女人讹上一笔大的。

    “你最好听话一点。”他低头看着被硬塞入自己手中的孩子，冷声对他说。

    接受一个人闯入自己的生活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宗时泉一个人孤独惯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去敲开邻居的门，把这个麻烦塞回去。

    不过这样的话，又要绕到原点，与那张红唇进行讨价还价式的沟通了。预见到这样的未来，宗时泉还是选择了沉默。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吧，反正就如对方所说，他要支付的并不算多。某种意义上成了强买强卖受害者的宗时泉如是给自己洗脑道。

    宗时泉会做饭，甚至可以说擅长做饭，可他每天在工作上已经够累了，当然也提不起心思在厨房大显身手。自他搬来这个地方，就从没进过厨房，新购入的厨具干净得连封都没拆，更别说做菜了。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还不如加点钱去买地段更好的那套房。”宗时泉边拆外卖盒边叹息，把塑料盒子一个个码在餐桌上。

    “幸好你吃得不多。”

    在诸伏景光沉默着将所有食物塞入口中期间，吃得更快的宗时泉早就吃完了，始终注视着他的动作，一直到对方放下筷子。

    诸伏景光没有给出回应，他放在桌下的手紧张地收紧。在进食期间他就一直以余光注意着对面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揣度着对方的态度。

    自己是不被爱着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并不大多少的哥哥有心无力，父母死后被迫接手他的亲戚也对他颇有微词，否则也不会做这种家庭租赁的交易了。

    面前这人也是如此，他们之间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更遑论照顾的义务。

    年纪轻轻的诸伏景光已看过了太多长辈间的扯皮，他们大多觉得孩子是记不下什么的，所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露出丑恶的嘴脸。

    宗时泉知道对方说不出话，当然也不会强求他回应自己。反正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先当养了个小挂件吧。

    他还小的时候也试着养过小鸟这样娇弱的生物，定期给食给水，娇惯些的被他养死了，好活些的倒是养到了他上大学离家，转交给母亲代养着。

    邻居把人抛来的时候并未解释过对方的经历，宗时泉也不愿去多管闲事。如果可以的话，他连对方的长相名字都不想知道，在附近的街道擦肩而过时也不会引起彼此的注意，连一个眼神、一句对话也不要有。

    大概是ptsd之类的吧，宗时泉随便做出猜想，像盖章一样在心中给诸伏景光的人生打上一个戳，不咸不淡地给出评价。

    还真是麻烦的孩子，难怪……会被抛弃啊。

    小孩子拿勺危险，他给诸伏景光用塑料杯子倒入微波炉加热的味增汤，看对方小猫一样双手捧着，吹了几口，才试探着小口抿入，又被烫到哈气。

    似乎察觉出他目光中的尖锐，孩童敏锐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向他投来视线。

    那视线是胆怯的，是惶恐的，不轻不重地在宗时泉心上刺挠了一下，留下隐隐的痛意，以至于牵连上陈年的旧疮，将他迁怒在对方身上的不满像针戳气球一样修地戳破，空壳软软地垂下，只余一地情感的碎片。

    ……算了，只是个孩子而已，他又懂得什么呢？

    一切无理取闹的情绪都在对上那个孩子的眼神时消融，宗时泉败下阵来，认命地继续给小麻烦盛汤。

    反正只有七天而已，快点过去吧。

    除了饮食外，宗时泉还有其他需要头疼的问题。

    随着夜幕拉下，入寝的问题也被纳入考虑。

    宗时泉的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住，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不打算再多容纳几个新成员。

    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他家里多了个甩不掉的小麻烦。

    宗时泉盯着家里唯一一张单人床看了许久，开始盘算起地盘的分配问题。

    总不能真把他赶出去睡楼道吧。

    不说别的，他住的公寓前的走廊是靠着阳台和其他住户的，睡在外面和风餐露宿没什么区别。

    要是晚上下雨了怎么办？要是打雷把他吓哭了怎么办？要是路过哪个不怀好心的人贩子把他带走了怎么办？

    小孩子就是麻烦。宗时泉再次确认这一点，他不能像对待小鸟一样随便将他关在笼子里，任由他在那个方寸的地盘上撒野，反正不会丢。

    诸伏景光坐在地上，保持两腿跪坐的姿势对于他来说还有些困难，可他依旧努力挺直背脊，不在宗时泉面前露出太多怯懦来。

    宗时泉的视线凉凉地上下扫了他一眼，又凉凉地开口询问道。

    “买的沙发还没运来，你说今晚你要睡哪里？”

    诸伏景光没有动弹，当然也没有说话。

    “我不打算睡床以外的地方，当然，我也不想和你一起睡。”宗时泉说起浑话来似乎毫无自觉，即使两人以相同的姿势面对面坐在地上，身高的差距还是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