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至亲的人 (第2/2页)

现一世，他不容许任何人阻挡。

    但是，他不知道，终将会有人告诉他，时移世易的道理。

    门再次被关上，青年跟在常州的身后，默不作声。被使唤与被教令，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的常态，此刻如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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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有两个月就要成年了，你还年轻，把所有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改头换面，不迟。”

    审讯室里，警员的目光定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就在昨天，少年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耀武扬威。此刻就如焉头巴脑地乌龟，沉默不语，眼神无光。

    抓捕回来的几个人，最大的也就21岁，最小的17岁。皆是没有家属信息。最小的那个穿着校服，却在调查得知他根本不是在校学生。这几个人都是，身份证件等信息全部是造假的。

    警员不知用了多少种办法套话，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最终不顾刑警劝阻的常雁得到了审讯权，进了审讯室。

    “你们没有一个人说出真话，是怕谁？”

    “怕的是没有完成任务，得不到酬劳？怕没有完成任务＇那人＇会把你们如何处置？怕没有完成任务，你们将无处可去？”

    少年还是一丝不动，就像与外界隔绝。常雁盯着人，继续说：“我们的人追捕你们时就发现，你们的身手很不错－－－－－－就像练过的一样，不，应该说，就像被训练过的一样。”

    少年低垂这头，身躯不可察觉地挣动了一下。

    常雁抬眼示意一旁的警员：“把他衣服揭开。”

    少年在警员触摸时突然剧烈挣扎，完全不配合，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

    但是一人难敌四手，很快，衣服下摆被狠狠揭开，露出满眼可怖的伤疤。

    常雁的直觉太准了。他看着少年赤红的双眼，身体在压制中抖得不像话。

    他沉声问“疼吗？”

    少年忍着不答。

    常雁破开嗓子，怒意奋发：“我他妈的问你疼不疼？！”

    少年忍不住了，眼泪滴打在手铐上，艰难回答：“疼……”

    夜间11点。

    乔延锦颓坐在阳台间，望着漆黑的天空，地上全是烟头，他一夜没有入眠。看着手机里的新闻，静悄悄的房子里只有手机垃圾短信发来的铃声。他烦躁的灭了屏幕，起身走向玄关。

    这时，他站在邻居家的门前，手蓄满了力，突然庞庞庞地拍打起这道门，声音嘈杂突兀，响彻只有俩户人家的楼道。这是今夜第五次敲门了，明明知道这屋子的女主人不在，却不死心的直敲不停。

    咔嚓，门竟然还是开了。间隔中露出周扬胡子拉扎的脸。

    此人恼怒却无力：“你他妈有完没完？”

    乔延锦呆愣了两秒，突然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都这么久才知道你住我隔壁，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周扬敞开了大门，示意他进来。乔延锦却只是退开两步，挨在自家门前坐在地板上。

    “我就是找你，就不进去了，媛媛姐可不喜欢烟味儿，我刚抽了一包。”

    周杨五味杂陈，也学着乔延锦挨在自家们前坐在地上，面对面。

    “我和她结婚快八年了，但我因为工作，很少回家。”

    “你说，我听。”乔延锦似乎很疲累，但依旧笑着回应。

    周扬看了眼乔延锦，又低下头，愣了一会儿，才有继续：“我们本来可以有个孩子的。但是，有一天，我发现她……”

    “她怎么了？”

    “她有抑郁症……”

    乔延锦抬起带着惊讶的眼。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她冒险。我爱她，当然护着还来不及，但是……”

    “你俩咋认识的？”乔延锦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

    “太久了，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她比我大三岁，她是流浪儿，我爸在我五岁时开店的那一年捡回来的。后来幸运的是，咱们家对门的老夫妻愿意收养她。我那时候就总喜欢让她带着我玩儿，她太好了，什么都帮着我，我就把她当做亲人。后面长大了，就自然而然相爱了。”

    后来乔延锦还是静静地听了扬哥讲了许多关于他们的事，没有重复的地方，甚至说起了自己的工作生涯，把所有的困苦倾诉一切。

    他无声地把头埋在臂弯里听着，直到天微微擦亮，他开始把头捞起来，用手搓了搓额头，像是想了许久，吸了口气，像是决心要做什么事。

    “扬哥，”他喉咙有些哑，“你放心，一定能找回来。”

    王钟直到警察把自己带走时才渐渐感知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养的小鬼终究敌不过权威的压力，被撬开了训练多年的狗牙。

    “不是的！是班森！这些事都是班森做的！”

    常雁冷笑地回应，毫无情感：“班森早在九月十九号那天晚上因为袭警当场暴毙。王老板，你猜怎么着？您妻子被绑架的那一天往后，九月二十五号，九月二十七号甚至到了十月……”常雁摊开一张数据单，打在他的眼前，“都还有非法私自走漏武器的记录。但是，收货地与人信息是空白的。”

    “当初传来爱丽丝父亲死讯的时候，我们预感这是班森做的，但是，王老板，这和你也脱不了关系。”常雁看着王钟眼里的闪躲，继续说：“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还要感谢班森。你和班森，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你们本来可以通过爱丽丝父亲的死，不断的往上爬，可是，班森不愿意了，你们没有任何财产冲突，可他就是不愿意再继续跟你干了，你猜为什么？”

    再嘴硬的人在这样充满压抑的审讯下还是会招架不住，更何况证据确凿。王忠满眼血丝地望着常雁，他突然觉得他的脸很熟悉。

    “你们之间插进了一个＇人＇。”

    ……

    常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卷缩在箱子里的人，嘴角不可控制上扬，却令人诡异。

    “将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语气温柔，却又让人感到恶寒。常州捏了捏箱子里男人的脸。

    在常州的视线中，他口中的将军满眼胆怯，水雾雾的红眼睛望着他，在他的手捏住自己的脸颊时，眼泪滚落到了常州的拇指。

    常州忽慢慢收住笑容，就像不可置信般收回了手，紧紧盯着拇指上的泪珠子。

    “将军……你会哭？你居然会哭？”常州突然弯下腰，跪在地上，捧住将军的脸，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地方打量人。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常州苍白的脸靠近他，低语：“没关系，没关系，你的出现，一定可以给我惊喜的。就像从前……”

    脸颊发凉，他的眼泪因为环境的恐惧与陌生，不断地流落。

    “好将军，哪怕前世如何不堪。但很快了，我就可以让你看看我怎么把本该拥有的东西全部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