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诗_【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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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第2/2页)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老师。”笑声从埃德加喉中嘣出,声音扭曲,“那你呢,你又在追逐什么?你的小把戏还能骗他到几时?”

    “我总会……”

    “你总会有办法的是吗?”埃德加单膝跪在芙洛科面前,那双蓝色的眼睛躲闪着埃德加的注视,埃德加轻抚芙洛科的侧脸,“男人生产是一件多么荒诞离奇的事,你不会不明白很多时候你做的努力都只是一个笑话。需要我提醒你吗,老师?提醒你浪费了你人生中的多少日月,而你,现在却来指责我浪费了我的人生。”

    “这不一样,我的寿命——”

    “寿命再长也有尽头。”埃德加掐住芙洛科的脖子,按压脖子两侧突跳的血管,“你浪费了比我更多的时间,如果我劝你不要浪费你的人生,离开那个怪物,和我度过余生,你会怎么做?”

    “我……”芙洛科喘息,意识到了什么,“别这样,埃德加,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老师,你教会了我很多事。”埃德加亲吻芙洛科的额头,“我或许比你想象的更擅长学习。”

    埃德加的双手绕在芙洛科耳后,黑色的布蒙住芙洛科的双眼,怪异的气味冲入鼻腔,搅乱了他的神志。

    “我会告诉你什么才是我的道路。”

    他眼前发黑,后脑发胀,北风刺激他的神智,让他从无边的虚无中清醒。身后的石柱冰得他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现在四肢被缚跪坐在地,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急转直下的发展让他来不及应对,他试图挣开绳子,却引起了面前男人的注意。

    “醒了?”

    萨雷斯蹲在芙洛科面前,掀开他面上的黑布,他掐住芙洛科的脸左右打量:“就算是在异种里,你也算得上是一位美人,难怪那小子放心不下,为了你,差点杀了他的亲舅舅。”

    “他——”芙洛科声音干涩,记忆一片混乱,第一次因为突发的变故不知所措。他假作虚弱,半阖双眼,停顿片刻,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马车的残骸倒在倾斜的墙面上,不知是马匹还是人的血液铺在脚下,已经干涸泛黑。

    “埃德加——你把他怎么了?”

    “连个奴隶都比不上的异种,还在担心你的情人?”萨雷斯的疲惫难以掩饰,却依旧嗤笑一声,起身俯视芙洛科,鞋尖抵上芙洛科的腹部,“没准现在他已经被我手下的士兵开膛破肚了。”

    显然萨雷斯和芙洛科一样,对局面失去了掌控。他的威胁并没有说服力。与其担忧埃德加导致计划失败,不如尽快解决萨雷斯,帮助梵妮从这个暴戾的父亲手中夺得权力。

    “他不是我的情人。”芙洛科温顺地回答,微微抬头仰视萨雷斯,“哪怕是逃命,您也没有扔下我,看来我一定有什么地方迷倒了您,公爵。”

    他没来得及给梵妮放出信号,他需要拖延时间,如果可以,他最好能在这里杀了萨雷斯,并伪装成意外。

    “不过是个奴隶而已,竟然如此自信。”萨雷斯踩上芙洛科的腹部,满意地听芙洛科从口中发出一声娇喘。

    芙洛科尽可能地后靠,裸露身体,看起来像是在讨好萨雷斯一般:“大人,这不是自信,只是猜测。既然您买下了奴,那么奴就是您的东西了。请告诉奴,需要奴做些什么?”

    萨雷斯因为芙洛科的讨好放松警惕,用手掌扫下石面上的碎砾坐下:“看来你不像那些冥顽的奴隶一样不知好歹,那就和我说说吧,那头该死的畜牲。”

    “它咬死过五个士兵,二十三个奴隶,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法驯服这畜牲,可它唯独臣服在你脚下。哪怕面对死亡,它也忠诚地扞卫了你的生命。”

    “所以,告诉我,你是怎么驯服它的,是异端巫术,还是你们这些异种的天赋?”

    “原来这就是您的疑问。”芙洛科轻笑一声,他看到一把匕首被萨雷斯扔在不远处的石壁上,他用手背挤压墙壁,假装被寒风冻得发抖,同时用粗砺的墙面摩擦绳索,“很简单,您口中的‘畜牲’,是我的孩子。”

    他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的第一任丈夫,就是一匹狼。”

    芙洛科从未想过他会迷失在森林里,那个时候他刚过完自己的成年仪式,因为对主神许下了轻率的愿望,他与母亲争吵赌气,不经意间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厄纳特的天气一向温暖,哪怕昨夜刚刚下了点小雨,今晚的风依旧带着舒适的暖意。草叶上的水珠挂在他的小腿上,他烦躁的踢了一脚,对着母亲咆哮怒吼。

    “芙洛科·穆里尔·厄纳特,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

    母亲的声音带了些许疲惫,他却忽略了这一点,撒气到:“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芙洛科!”

    他不想再听,转身跑进森林,听到母亲紧紧跟在身后,一时气恼,转向了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夜晚的星空无法照亮他的道路,他一脚踩空,从陡坡上跌落,身上的衣物因此被撕碎。

    他爬起,又因身体的疼痛跌坐,靠在树上,浑身无力。森林夜间的温度逐渐下降,比他想象的要更冷。露水沾上芙洛科的全身,冰冷的空气从鼻腔涌入,刺激肺部不断收缩。

    他不停地咳嗽,眼睛不受控制地闭合,又因为突然的痉挛而睁开,听力也因此受损,耳内充满肌rou颤动发出的声响。他试图抓住缠绕在树干上的藤条站起,双腿却不听使唤,膝盖如折断的枝条般弯曲,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他闭上眼,鼻腔中满是泥土的味道,丧失了再度爬起的意志。他头脑昏沉,时间感丧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险境。

    他现在只是,很担心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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