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1/2页)

    “无衣先生，现在请您出拳击打人偶任意一个部位，请不用担心，我们的机械足够结实，您可以使出全力。”

    男青年通过控制设备上的麦克风与顾无衣沟通。在听到指令后，顾无衣点头照做。接下来是踢击，肘击等一些基础数据的录入，等到调试完成，他激动地一拍手，掩饰不住兴奋：“无衣先生，我们要开始了！如果您要终止试验，大声喊出来就行，我们能通过系统听见。”

    我看见顾无衣仍然是平淡地点头，从腰间抽出备好的道具匕首。

    男青年启动了两个机器人，那俩与真人无异的仿生人眼睛部位闪烁两下红光锁定顾无衣。

    电光火石之瞬，他们短兵相接。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力量与美并存的格斗，十一处不是武馆，我们学的练的都是杀人技巧。暴力、死亡、恐惧以及血腥才应该是我们最长接触的形容词。但顾无衣不一样，他的刀下充满慈悲。

    慈悲，我知道这个词用来形容杀手非常可笑，但确实如此，顾无衣的行动一向以最快最不痛苦的方式来了解对方性命。要不是这是两具无所谓受伤的偶人，不知顾无衣这套格斗下来会让多少人命丧黄泉。刀光流转，那挑衅一般的鲜红跃动在没有死角的试验场里，两台无言的机械只能追逐他的影子。顾无衣是当之无愧的死神，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是他的对手……

    我环视了在场的大佬，每一位都屏息凝视，死死盯着屏幕，不肯错过一丝细节。坐在我旁边的弗兰克一言不发，而森冉则兴奋地深呼吸。

    “小七崽子，我真想和他打一场，”森冉咧嘴，露出一个嗜血狰狞的笑，我知道，顾无衣让他久违地沸腾起来，“虽然我肯定会输得很惨，但是能打一场也他妈值了！”森冉从兜里掏出一片口香糖扔进嘴里发泄地嚼，他也没忘了我，不过因为他要不错眼睛地盯着顾无衣，他只是匆匆地抓了一把糖果塞到我手上。

    我从中挑出一颗橘子味的含在嘴里，充满阳光的酸甜弥漫在我的舌尖，抚慰着我那热血沸腾的心。

    随着顾无衣把他的匕首钉上两个机器人的眉心，这场极致的表演告于段落。众人都松了口气，我悄悄打量着艾伯特，他在与手下低声交谈，但我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有不自觉流露的骄傲。

    我不够级别同那些人说话，又把目光转回到弗兰克这边，我听着我家先生对森冉说道：“老师，顾无衣在战斗时的眼神很像是野兽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欲，但他似乎又在用理性来克制这种杀欲。我不理解，作为杀手他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弗兰克有些疑惑地感叹，察觉到我在他身边，他习惯性看向我，可却在对上我的眼睛时眸中闪过一丝失措，他慌乱的别开头。

    “先生，我惹你不高兴了吗？”我无比害怕，不安又委屈地靠近他。

    “没事，小七宝贝，”他宽慰我摸着我的头似乎又嫌不够把我搂到怀里亲了亲，“只是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我们俩曾经一起经历过一些生死危机，刚才不自觉想了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森冉斜眼看弗兰克哄我，有点不屑地咂嘴，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话题引回到顾无衣身上：“我们的前处长秦炎武一生都在引他走上正途，我没资格评论他俩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但是，我觉得那种能压制兽性的理智，应该是秦炎武的功劳。”

    “不对，无衣爹爹他从一开始就在和血脉里的兽性斗争……”不知为何，我控制不住地想为顾无衣辩解。我不想再看见他被人误解，他的孤独，我感同身受。

    我有些歉意地看着森冉，紧张地搓搓手心，“教官，我不是想冒犯您。”

    森冉大度地揉我的脑袋，“没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惨叫声打断。我们慌忙看向声音来源——试验场，就看见顾无衣艰难地撑着两个机器人砸下来的胳膊，护着跌倒在他身后的研究员。

    “怎么回事！”艾伯特厉声问责。

    “处，处长，机器，机器失控了！”那眼镜男慌乱地敲打着电脑键盘，“停不下来，对话也无法链接！”

    “准备救人。”艾伯特没空愤怒，在第一时间下令。而于此同时，顾无衣也踹开了试验场大门，他本是要同那研究员一起逃出来的，却不知为何在掩护研究员离开后又把自己锁回了试验场。

    “这两个机械会无差别攻击活体，”艾伯特侧过眼睛冷冷地盯着那眼镜男，“有什么办法能强行停止。”

    “等，等它们没电。”

    “还要多久！”艾伯特厉声询问。

    “大概两三个小时！我们特意提高了续航能力……”

    所有人都呼吸一滞，顾无衣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坚持两三个小时这种高强度战斗。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艾伯特继续问道。

    眼镜男摇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底气明显不足，“没有了，紧急停止键也失灵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森冉喝止了那青年无意义的懊悔，和弗兰克目光对视一眼，大步走到眼镜男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老子问你，把机器人的头拆下来能不能让他停。”

    眼镜男点点头，但又疯狂摇头，“不能毁了他们！他们是……”

    “你给我闭嘴，顾无衣要是死了老子第一个卸了你。”

    森冉得到答案后就把那几乎崩溃的眼镜男丢到一边，看看我有看看弗兰克，转头对着艾伯特说：“老大，我进去救顾无衣，你们有序撤离。”

    艾伯特快速瞟一眼缠斗中的对弗兰克吩咐，“通知技术中心人员撤离，疏散人群封锁整个地下试验场。”他又盯着我，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小七，你协助森冉一起控制机械。无论如何不要让这两个机器人逃逸。”

    “是。”我接到命令后干脆地回答。

    我看出森冉不太想让我和他一起冒险，但眼下已经没有人比我更能胜任这个任务。森冉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他嘱咐我一会儿不要冒进，以配合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