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兄弟－《过去》(下) (第1/1页)

    「吾yu加冠成为黑魔法师。」

    伊诺惊地抬头，只因这相似嗓音说出了他本该做出的决定。他不由自主转头望向捷诺，只见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扬满自信，轻快而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未来目标。

    捷诺笑着回望他，丝毫不在意观礼人们的cH0U气声，只顽皮地朝他挤眉弄眼。

    然伊诺一闪而过的情绪，竟是愤怒。

    他怎麽能表现的这麽若无其事？彷若被分开教养的十年并不存在。难道捷诺不知道这讨好的表示只会让自己更觉无地自容？他不懂捷诺这样做的意义是为了什麽，莫非捷诺以为代替他选择当黑魔法师就能弥补这十年来的不闻不问？

    他望着孪生哥哥，莫名的悲哀与激愤油然而生。

    捷诺挂着笑，向伊诺迈了ㄧ步，伸手像是要碰他，却被後者机警躲过。

    捷诺看着冷脸避开自己的弟弟，眼中闪过落寞，但他很快地隐藏好情绪，轻声问，「伊诺怎麽了？」

    「你以为你在做什麽？」伊诺压抑着翻腾的怒气，b迫自己冷静下来。

    「什麽做什麽？」捷诺仍是挂着笑，「我只是遵从我的意志选择，如此而已。」

    「别开玩笑了……」伊诺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成拳紧握，「哪个神族人会愿意成为黑魔法师？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伊诺，我不是在怜悯你。」捷诺又朝着弟弟靠去，似想安抚对方却意外地成了反效果。

    「不要靠近我！」伊诺低咆，压抑的情绪濒临崩溃，他努力想克制自己，然十年来累积的怨恨却突然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

    「为什麽？」捷诺不管不顾地朝伊诺又迈了步子，让伊诺张牙舞爪了起来。

    「为什麽？你问我为什麽？」伊诺眼神狂乱，被囚在冷g0ng里的十年里，捷诺怎麽就没想过要靠近自己！他充满恶意讥笑：「十年前因我而伤，让你得到了所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十年後又想藉我来得到什麽？再受一次伤来博得好哥哥的美名吗？」

    「伊诺，不是你想的那样……」捷诺yu言又止，抬起的手凝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真为愧疚十年的自己感到愚蠢，在冷g0ng外逍遥的你怎会记得自己还有个魔族弟弟？」伊诺冷笑，眼里尽是恨意，让人发颤，「现在又想起我的利用价值了吗？」

    「伊诺，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努力去──」

    「你住口！我受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也不需要你！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不需要！你害惨了我，也间接害Si了母亲──唔！」

    突地一阵电光划过，JiNg准劈向已然失控的伊诺。

    伊诺睁大了眼，痛感蔓延开来，在倒地前，他看见了父亲召雷的起手式。

    那个他曾经崇拜景仰，却从未Ai怜过自己半分的父亲啊……

    伊诺仰躺在地，嘴角渗出血Ye，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费劲想抬起手臂遮住双眼，却动弹不得。

    他想过父亲或许是不Ai他的，但也仅止於冷漠对待，却没想他真会出手伤害自己……也许他本就不该出生吧？哈，世上又有多少人能被亲生父亲厌恶到这种程度呢？

    无力阖上双眼，伊诺放任自己被绝望吞噬，希望自己永不会再醒来。

    然事与愿违，当听觉渐渐复苏，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周围嗡嗡嘈杂声让他头疼不已。浑身隐隐作痛，伊诺仍能感受到已然轻微的细小电流在T内流窜，他想睁眼替自己疗伤却毫无力气。

    「伊诺、伊诺，你醒了吗？」

    意识混沌的伊诺分辨不出是谁在说话，他有些惊讶，原来还有人愿意他醒来吗？

    「我知道你醒了，」对方语气欣慰，带着无尽的包容，「不着急，还需要清除你T内残留的术法。」

    一阵温暖热流在T内游走，消弭了被雷击的疼痛，应当是有人正为自己使用治癒术，他舒服喟叹。

    也只有那人了吧？那个他唯一的朋友。

    「杰……」

    「伊诺，」对方显然松了口气，「快睁眼。」

    伊诺动了动身子，使尽力气坐起身来，缓缓睁眼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捷诺？」

    「终於醒了？」捷诺欣喜地将散落到眼前的发丝拨拢，似乎相当努力的想治癒他。

    而伊诺仅是盯着孪生兄弟露出宽大袍袖外的手，一瞬也不瞬。捷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怔楞片刻，便急忙亡羊补牢地将双手藏进袖里。

    伤，许多的伤，那些因碰触闇所产生的烫伤，密密麻麻布满在兄长的手上。

    伊诺回过神来，猛地抓住捷诺手腕将袖袍掀了开来，伤疤蔓延至手臂，不是新伤。直到一阵焦味传出，伊诺惊地松开了手，果然闇在捷诺手腕上又烙上一圈伤痕。

    这些伤，伊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杰的手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伤疤。他瞪着满是伤疤的手，几乎是瞬间就将记忆里的蛛丝马迹给拼凑起来。

    「伊诺伊诺，你别这样盯着我看瞧，我会害羞。」许是不忍伊诺眼里的情绪，捷诺故做害羞地捂住脸，做出nV孩羞躁时的动作。

    捷诺的玩笑与杰一模一样。

    相似的语气、相似的动作，捷诺变相的坦承让伊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捷诺就是杰。」他轻声开口，语气有些虚弱。

    「杰就是捷诺。」捷诺收起玩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神情。

    「你欺骗我？」伊诺目光空洞，想起这些年来的埋怨、痛恨哥哥放任自己自生自灭，然事实却是他一直都在……罪恶感涌上心头，几乎使他灭顶。

    「我欺骗了你。」捷诺紧抓着伊诺的手不让他回避自己的视线，肌肤相触的地方渐渐冒出黑烟，他忍痛，就是不松手。

    伊诺没有挥开捷诺的手，任凭他再添新伤。木然看着眼前相似的面孔，许多与杰的回忆如跑马灯在脑海闪过，只是在这些记忆里，杰的面容被捷诺所取代。他有些恍然，捷诺双唇开阖着，似乎在说这些什麽，他却什麽也听不见，犹自陷在这令人震惊的发现里。最後，他发现捷诺正抱着自己，那副身躯虽疼的颤抖，却又如此坚定的抱着自己。

    他轻闭上眼，眼里热意渐浓，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原来十年来捷诺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