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絮廷回忆两人初次见面/病房唤醒乔瑜 (第1/1页)

    乔瑜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沉中，隐约能够感受到鲜血从额头上滑过的温热感觉，他释怀地笑了，从未有过如此的欣喜和激动。

    恍惚之间，他好像被秦絮廷抱在怀里，有热泪打在了他的脸上，打在了他的睫毛上，耳边传来了秦絮廷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吼骂和挽留。

    秦絮廷冰凉的手拼命捂住乔瑜额头流动着的血液，却于事无补。血液从秦絮廷的指缝中溢出，慢慢滴落。

    乔瑜想要打秦絮廷一巴掌，吵死了，他都要死了还不让他好好清静一下。

    秦絮廷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他吗？

    可是乔瑜没有一点力气，即使能够依稀听到耳边秦絮廷绝望的哭声，即使他想要在生命的尽头爬起来嘲笑秦絮廷难得的狼狈失态。乔瑜全身动弹不了一点，脑袋昏昏沉沉的，秦絮廷的声音渐渐远去……

    医院里。

    秦絮廷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乔瑜，心头泛起阵阵疼痛。

    手术很成功，秦絮廷几乎找遍了国内所有有名的医师才从鬼门关中把乔瑜拉回来。整整半个月了，乔瑜都没有醒来。医生告诉他要做好乔瑜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即使秦絮廷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秦絮廷紧紧拉住乔瑜的手。半个月的时间，他变了很多，从前唯我独尊的气势在乔瑜面前荡然无存，许久未刮胡子了，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茬，整个人颓废了好多。

    他也确实颓废了，这半个月以来，公司的事情全部让韩泽代为处理，另外围棋上宣告退役。

    外界众说纷纭，有的说他江郎才尽，有的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时云修的崛起致使他一蹶不振，不肯接受自己在围棋上的地位受到挑战。

    也有的说秦絮廷现在太忙了，公司家族事情一大堆，早就不需要围棋领军人物这个虚名了。退役是早晚的事。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秦絮廷只是想补偿乔瑜，他想明白了，他爱乔瑜，这段时间是他做得太狠了，是他错了。

    他愿意赎罪。

    秦絮廷抱住了乔瑜，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宽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乔瑜的头发。

    “小瑜，你怎么还没醒来？别睡了好不好，只要你能够醒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弟弟和母亲找到了，乔夜那小子有点本事，他悄无声息地换了个身份。手下的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他们。”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乔夜重新回到学校。我听说他的成绩很好，学校的校长告诉我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我的小瑜也才18啊，本来今年就要高考的，小瑜，你醒过来，我放你回学校念书好不好！”

    秦絮廷的声音有了轻微的哽咽，他咽下心头的苦涩，自虐般的说着。

    “不过你就算醒过来也应该会拼了命的远离我吧。没关系，只要你醒过来，你想的我全都会满足。我不会再囚禁你了。”

    秦絮廷正沉浸在巨大的悲伤情绪中，没有发现乔瑜的手指抖动了两下。

    “你个小坏蛋是不是都忘了我们之前见过面？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其实我就是生气，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怎么见到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14岁那年，我被秦家觊觎家主之位的长老派人追杀，一个不小心落了单，腿上中了一枪。躺在一个小巷子里等死。”

    “结果，我碰到了你，那时的你可淘气了，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你拿着一把玩具枪满巷子疯跑，正好看到了受重伤的我。”

    说到这里时，秦絮廷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怀念和好笑的意味，他目光柔和，在乔瑜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你拿着一把玩具枪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竟然把枪口抵在我的额头上，开口就是一句奶声奶气的‘不许动’，妥妥的熊孩子！哈哈哈……”

    秦絮廷笑得很开心，似乎又见到了那个粉雕玉琢，一句话十个假动作的小娃娃。

    “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你当时就火了，扬言要教训我一顿。这个时候追杀我的人来了，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了，被他们发现我肯定活不了。”

    “我很着急，你那时候虽然淘了点，但特别聪明。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特别害怕被他们发现。你这个小坏蛋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我拖进垃圾桶里，把垃圾桶盖子盖上后若无其事地吹口哨。结果愣是把那帮人坑走了，还戏耍了他们一番。”

    “垃圾桶里什么都有，鸡蛋壳，垃圾包装袋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当时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死你。”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秦絮廷笑得更高兴了，握住乔瑜的手也紧上几分。

    “你说我应该报答你。我问你想要多少钱，结果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夸我长得好看，还说我像他梦里的媳妇。让我以身相许！”

    寂寥的病房里，只能听见秦絮廷清朗欢喜的声音，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向往和喜悦。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我那时候哪里像个女孩，也就你这白痴能认错。还有，就算以身相许，也应该你是我媳妇！”

    “我自小就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长大，平时也少年老成的样子。结果那一次，我竟然跟你因为这种事情斗起了嘴。”

    “后来你气呼呼地说不管我了，要放任我流血死去，要我求你才会救我。其实按照我平时的性格，也就低下头求情了，毕竟在我这种人眼里，活着是最重要的。”

    “结果那一次，我就是拉不下这个脸。你气急了，撒开小短腿就跑了，像个小企鹅一样。”

    “我害怕极了，担心那伙人折返回来，这个小巷子本来就破落，很少有人经过，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我大声喊：’你回来，我求求你，可以了吧’，但我心里明白，你已经不知道跑了有多远。”

    “其实你一直在拐角等着，听到我的求救声才‘噔噔噔’跑出来，得意地跟我炫耀。后来你跑出去问路人借了个电话报了警，我才被救回去。”

    “乔瑜，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这个人太卑劣了。你当时才那么小，只有8岁，可是我却有了很不好的想法，我想象着你长大的样子，我要把你狠狠贯穿，要你跪下来求我……可你当时太小了，我就算再禽兽也不至于对当时的你下手。”

    此时秦絮廷注意到乔瑜的眉毛有了轻微的蹙起，突然想起来乔瑜最讨厌的就是他对乔瑜说这些sao话，连忙道歉。

    “小瑜，我错了，我忘了你不愿意听这种话，以后我都不说了好不好？”

    秦絮廷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乔瑜痛苦扭曲充满恨意的眼神历历在目。

    “其实我爱你，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秦絮廷下巴用力抵在了乔瑜的脸上，紧紧抱住他，有些失神，“我回去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叫乔瑜，知道了你的家庭情况，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直到你上高中后，我知道你跟一个叫方雪的女孩子关系亲密，我看着你笑着跟她说话的照片，心里那一股yuhuo再也压不住了。”

    “正好你弟弟得了病，我就用了很卑鄙的手段骗你去医院对你动手，事后囚禁了你。”

    “对不起，小瑜，是我毁了你的人生，你醒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行。你醒来吧！……”

    秦絮廷一向强硬面不改色的脸已经留下泪水，冰凉的泪滚落在乔瑜雪白的脖颈里。

    “你是谁？胡子扎得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