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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野有死麇 (第1/1页)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在十五岁的年纪,丹枫算是高挑的了,但是应星比他还高一头,稍抬一下手就摘出了乌黑发辫中间夹着的杏花,像是春风拂过,温柔得不像话——用温柔二字形容这狷狂匠人简直是失心疯了,丹枫咬着下唇往前走两步,回头道:“请景元的哥哥自重。” 匠人指尖还捏着薄而软的花瓣,眼里看着少年身上的春衫。素色上衣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下着水绿长裤,肥肥大大的,一迈开步子就能看见白皙脚踝。丹枫身上兼有天然的聪慧和不谙世事的直楞,实在讨人喜欢的紧。这话他没直说,怕把人吓跑,恰是猎人面对幼鹿的心态。小鹿的眼睛清澈空明如碧潭,带着一点机警。经验老道的猎人惯会设下圈套,他状若无意地转移话题:“怎么不戴耳坠,是瞧不上我的手艺?” 丹枫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想到镜流的警告,双腿并住脊背也挺直,语气冷淡:“你也知道单只耳坠卖不出去,只戴一边像什么样子。何况......穿耳洞很痛。”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它还我吧。” 他被应星的厚颜无耻惊到了,礼尚往来是一回事,把送出去的礼要回来还是头一次听说,而当事人就在眼前站着。嘴唇嗫嚅了一下,声带比大脑更先作出反应:“你这像话吗?” 先前的说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匠人自然不可能承认首饰是为他专门打的。另一边丹枫也为那句冲动的话赧然,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沉默一会儿后应星说:“来我家吧,随便挑你喜欢的物件,那坠子融了再塑成其他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被甩到胸口,反弹下来的时候应星眼疾手快接住。丹枫气冲冲地走掉了,铁门咣当一声在他背后关上。这是巧匠第二次感到挫败,抹了下高挺的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灰,攥着荷包回到院子里,那枝杏花还在墙头招摇,搞得他心烦意乱,打算搬来梯子锯掉。 真的爬上墙头,应星发现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景家的西厢房。早知他们家大业大,历来的罗浮村长也是族内举荐,镜流孤儿寡母也有数间房,还叫景元夫妻住在那里。按理说西厢是女儿家住的地方,之前他从未踏足过,想到东厢还是自己亲自帮忙改成的蚕房,倒也合理起来了。身旁蜂蝶嗡嗡如云,应星眼力再好,也无法透过纸糊的窗格看见丹枫的身影。最后已然忘了胸中火气,连一个细枝都没折断,默默下去。 次日丹枫拿了个笤帚把满院杏花扫到树根下面,在零落的残花中间拾得了熟悉的荷包。丝线上沾了尘土,细嗅有铁腥气,来自哪里不言而喻。他将荷包打开,依旧是那朵金莲,只是上半稍作修改,耳环就变成了耳夹。那时耳夹还未流行开来,想要佩戴耳饰便要忍受银针扎穿皮rou的痛苦,应星倒是真有些巧思。饰品夹在耳垂上除了稍沉几分,没有其他感觉,这时他才注意到里面还多了张折成四方块的小纸条,字迹力透纸背,如刀削铁凿,着实是字如其人。 他捏着纸条红了脸。三日后正是二月十五,全村老少都相携赶会,确实是见面的好时机。天微亮的时候丹枫背着篓子动身出村,没有顺着大路去集会中心,反而踩着小道拐进山里。 如应星所言,山涧人迹罕至,大片的辛夷花正在盛放。辛夷性辛,温。归肺、胃经。可祛风寒,通鼻窍。乍暖还寒的季节多有感病的人,于是他捡着完整的花蕾采摘,直到应星踩着花瓣走近才收了手。微微侧脸,从发丝间露出闪着光的莲花耳坠。 此处只有二人,丹枫不知如何开口,应星也讷讷无言。他伸手碰上自己的造物,丹枫没有躲开,顺着摸过耳垂,丹枫也未曾蹙眉。在默许中他捧起那张精致的脸,眼神在红痕周围逡巡,如同guntang的铁水,把丹枫烫得浑身发痒。他想起新婚夜的春梦,枫林里的欢爱,想起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小丈夫和面容美艳而冷厉的婆婆。应星终于开口了:“这样便不痛了吧。” 他点点头,拍开匠人粗糙的大手。怕人听见一样轻声说:“专门约我到山里,只是为了问这个吗?”那声音慢慢飘散在山风里。 青年男女耐不住寂寞,应星血气方刚,看着美人一时失神。今天丹枫穿的是杏子红的单衫,更衬得肤白似雪,他甚至系了条裙子。青涩的身体包裹了一层过分成熟的颜色,有种引人品尝的意味。应星试着搂住他的肩,丹枫顺势依偎在宽阔的胸襟里。一切顺理成章,药篓落在地上,成了暂时的衣篓。红纱盖住辛夷花苞,于是他们都忘掉了此物原本的用途。 初春赤身裸体还是有点冷的,但是应星精壮的身体火热。丹枫伏在他身上,修剪圆润的指尖在肌rou纹理之间划过,顺着腹股沟往下直到摸上一团硬物,和预料之中一样听到男人难耐的粗喘。应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目光炯炯盯着丹枫的耳坠: “你都来偷汉子了,装什么清高?” “元元到底姓景,被人看见了要嚼舌根的。” 丹枫神色镇定,说出的话却是针尖对麦芒,应星也不是省油的灯,握住修长手指往下一压,叫他握住炽热的性器。另一只手摩挲着凸起的肩胛骨,像是将蝴蝶收入掌心。直到对方开始扭动身子,才去解自己的裤带,不想打了个死结,丹枫骑在他腰间捂着嘴笑,裙摆迤逦盖住双腿。 匠人平素是抡锤子的,力气不小,竟然直接拽断了腰带,那根可怜的布帛发出清脆的撕裂声,被束缚已久的器官拍在他后腰,丹枫心里咯噔一下,“老实”匠人看他的眼神像狼,而他就是即将被吃干抹净的羊。愣神间裙子已经被抛到一边,张扬地挂在花枝上。 匠人低声笑了:“有夫之妇这般勾引人,嗯?”带着粗茧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湿淋淋的xue口,“景元没碰过这地方吧,还挺紧。” 虽说如今将八成精力用在锻冶之事上,应星也并非毫无经验之辈,尚在学宫时弟子之间心照不宣地传递着春宫图,后来烟花柳巷也是一段时间的应酬之地。到了罗浮不乏向他暗递秋波的女人,像丹枫这般的是实打实罕见。 丹枫双手撑住他的肩,暗骂一句登徒子,偏又难以抑制情欲。应星嫌动作不便将他掀翻到身下,后背便贴上如茵绿草,能嗅到泥土清新的气息和辛夷花腐败的甜腥。 “怎生的这般窄。” 丹枫把他脖子搂着,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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