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柳互通心意 (第1/1页)

    是夜，周明啸静卧在床上思索：如今他已立功，明日早朝，论功行赏，他便能讨得恩赐，为柳家翻案，这样，阿尧会高兴吧，自从出事之后。阿尧便郁结心头，常在街头替人写字为生。他不愿看好友颓废，便刻意请旨参军，好用功劳求陛下重审当初疑案，至于救下二皇子负伤，也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好助他一臂之力。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回忆起白天，二皇子对他的眼神，其中神色好似要将他蛊惑一般。叫他不敢多看。摇摇头，将二皇子赶出脑海心想：自从归京还不曾去见过阿尧，今晚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尧吧，不然，好友又要生气自己不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还有自己的心思也当一并告之。想到这里周明啸不禁嘴角含笑。

    来到柳尧家前，只见灯火通明，人影映在纸窗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在桌上了。周明啸推门而入，只见好友，半趴在桌上早已熟睡，走近一看，正临了首前人的怨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看着怨词，周明啸心知是好友替人写的字，却将错就错，轻轻将柳尧推醒。柳尧被他一推惊醒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贼人上门。待看清眼前之人才放下心来。周明啸倒是调笑道：＂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小姐，让阿尧如此哀怨满怀。＂柳尧一把拉过周明啸的手生气道“我哪有什么可哀怨的公子小姐，不过是替人写字。倒是你救下二皇子，打了大胜战，明日就要入宫受封，现在怎么还有兴致来找我这个罪臣余孽，也不怕被人抓住做文章。”

    周明啸看着面前的好友，面色苍白，双颊微陷，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愁绪，却还在担心他是否会被人暗中算计，让他联想到当初刚刚相遇的翩翩佳公子，跟现在的柳尧已然是两个人的模样了，顿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哄道：“阿尧，你这样说可就把我们关系推远了，我当初请旨出征都是为了能立功好讨一个封赏，替你家翻案。”柳尧一听便愣住了随后淡淡道：“为什么当初不说，我怎么舍得你受此风险，只是为我家的空名，你要是在战场出什么事让伯父他们怎么办，让我如何处之。”一边说着柳尧一边低下头去，越到后面到是越来越小声了，差点让人听不清。

    看着好友的样子，周明啸只以为自己惹得好友内疚，急于解释。他心知：好友虽然看着瘦弱一派肩不能挑的书生模样，却最是要强，这要是让他乱想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越发让他心疼。周明啸抽出被握住的手，抬起柳尧的头同他对视，看着好友微红的双眼，竟是让这在战场临危不惧的将军都心慌起来，连带对要说的话都结结巴巴：”阿阿尧，你听我说。我，我我为你这样做并不是需要你内疚亦或者感恩我什么，而是，而是我，我心悦于你，不愿你家世代清名蒙受冤屈，更不想看你满腹才华，现在却只能替人写字抄写为生。我想看你立于朝堂之上施展抱负，意气风发的样子，将那些朝堂硕鼠统统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平世道。“越说越是激动，只见周明啸英武面容红润起来，到最后神情严肃。不知情的人看了只会以为他在发什么誓。反观柳尧面容已经从伤怀变为惊愕，眼睛盯着周明啸似乎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周明啸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就着这姿势让好友活生生盯了良久，久到几乎让周明啸在忐忑不安中晕厥过去的时候柳尧动了，他将比自己高将近一个头的周明啸强行揽入怀中，紧紧抓住周明啸的腰肢，竟是怕他突然跑掉一般。他将头深深埋进周明啸胸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呜咽道：“阿啸其言可真？如今我不过是一介庶民，你已经是前途无量，立下不世之功的少年将军，你甘愿同我在一起。舍弃大好前程与荣华富贵？”

    周明啸早就心知：柳尧家中所犯之案重大，最后断罪之时，柳尧父亲拿出了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不求全族无恙，但求独子安稳。皇帝见了，最后也如了柳父所愿，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柳尧终身不得入仕经商，现在只能在街头做些替人写信的活计，论为其他世家公子唏嘘的存在。与柳尧纠缠在一起，就算他自己功劳再大，若是触怒天颜不愿重审旧案，就再无锦绣前程可言，还会落得一个同罪臣余孽结党营私之罪。何况自己家风甚严父亲更加是生性古板，要得知自己儿子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怕是会立刻将他逐出家门，此后便只能同柳尧一起做个贩夫走卒了。只是他甘愿为自己的心上人赌这一回，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周明啸掷地有声道：“阿尧，自小遇见你，你便是人群中最出彩的存在，七岁那年雨中赠伞，我就深深记住了你。和阿尧你在一起，我哪怕做贩夫走卒沿街卖艺，也是甘之如饴。阿尧，我所说之话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属实。如若不实，便让我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柳尧听着周明啸所说，不禁落下泪来，想到家人的枉死，父亲使尽一切方法也要保全自己，他怎么能苟活于此，只甘心做一个街头卖字之人。便下定决心要重翻家中冤案，不然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察觉到胸前衣襟微湿，周明啸只是轻抚了抚柳尧的头以示安抚。柳尧一面感受着头顶的轻抚，一面汲取着怀抱的温暖，他闷声道：”阿啸这是你说的，此后不论境遇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话完径直仰头向周明啸吻去，周明啸呆愣住，倒是不偏不倚的接住这个吻。唇舌交错，口涎四溢。不一会，周明啸主动断开了这个吻，搂着柳尧。一个肤如密脂英武有力，一个面目苍白形销骨立，看起来竟是意外的般配。“阿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好好照顾自己，明日我还要入宫，就先回去了。事情一完，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柳尧看着他坚毅的神情轻声应好，周明啸便离开了。

    柳尧看着周明啸离去的房门，觉得今夜真是如梦似幻。想到刚刚的那个吻竟是痴笑起来。随意往桌上一瞧，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袋碎银在那。心中更提添几分软意柔情，竟是拿着那袋碎银，回床安然入睡了。其间眉目含笑，连平时的郁气，也驱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