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 13 一石二鸟 (第2/2页)

了好几步，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因为太过干燥而出血了。

    跑动间，他的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喘息声和鞋子触地的清脆声响，怀里安安静静的。

    死了吗？

    这家伙……死了？

    时文柏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就在这时，他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自由了。”

    确实自由了，只要魅魔一死，那个狗屁标记立刻就不作数了，还有他和平衡所的契约书，也立刻就被他找到、作废。

    几小时前他还有过要杀掉阿多尼斯的想法，当愿望实现，他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他已经从苏季星那里知道了平衡所陷害他的计划，知道了抓捕另一只魅魔的那天，阿多尼斯确实是个无关的路人；他也从自己受了重伤还活下来推断出了，莫雷提到的，他身体里的那股魔力，是阿多尼斯的手笔。

    他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哪怕没有阿多尼斯插手，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儿时的梦想、多年的坚持、简陋的落脚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契约和标记可以说是他最后的身份认同。

    时文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脚步一刻不停。

    “别在这个时候死啊，混蛋……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至少、至少得是被他堂堂正正地打败，而不是这么荒诞地就死了。

    恐惧抓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又一次踉跄，这次他没能稳住重心，带着怀里的阿多尼斯一起倒在了地上。

    魅魔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长发沾上了地上的灰尘，失去了光泽，那双总是耀眼夺目的金瞳藏在了紧闭的眼皮之后，白色的睫毛像是堆积在一起的雪花，冷冰冰的。

    时文柏的心脏快要跳出心口，他慌忙地上前想要将魅魔重新抱起，因为手在颤抖，使不上力，他花了好几分钟才把阿多尼斯真的抱进怀里。

    别死别死别死！！！

    眼泪涌了出来，他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匕首能轻而易举地穿过阿多尼斯的防御，为什么魅魔坚持不了着两公里，为什么他什么也留不住……

    一条温热的手臂从后向前，抱住了猎魔人的腰，另一只手勾着他的下颌，让他扭头。

    时文柏微张着嘴，和白发金眼的魅魔对视，哑然无声。

    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赫然是才在他怀里死去的阿多尼斯！

    魅魔笑着扯了扯他的脸颊，沾了满手的眼泪，意味不明地笑了，“很惊喜？”

    “你……你不是……？”

    时文柏视线向下瞥，怀里的尸体化作光点消散。

    “幻境，喜欢吗？”

    阿多尼斯和耶尔聊着聊着就认同了耶尔的话，觉得不该因为猎魔人很弱小就太过自大，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场幻境，试探一下时文柏对他的真实看法。

    如果时文柏觉得他的死是值得庆祝的好事、是自由新生活的开始，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威胁抹杀在摇篮里。

    很显然，猎魔人并不是这么看待他的死。

    阿多尼斯的心情第一次可以用阳光明媚来形容。

    时文柏没有阿多尼斯的好心情。

    他还没从铺天盖地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眼睛因为刚才的痛哭泛着红血丝，额发被冷汗沾湿纠缠在一起，眼前的白发魅魔笑得很不真实，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阿多尼斯的胸口，摸到了干爽柔软的绒线。

    心底的火气一下就被点燃，“草！你有病啊！这样很好玩嘛！！”

    阿多尼斯笑得更开心了，他指了指自己，说：“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

    “什么…？”

    “我的名字。”阿多尼斯说，“你不是很后悔，不知道的我名字吗？”

    “你这个混蛋！”

    时文柏的情绪乱作一团，转身抱着阿多尼斯就骂了起来，“垃圾魔族！捉弄我很有意思是不是？为什么一定要…唔……为什么……”

    骂着骂着，他又觉得委屈，感觉自己像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谁路过都可以踹两脚，偏偏他生出了一丝依赖的“新主人”踹他最狠。

    阿多尼斯轻拍着时文柏的背。

    他当时隐去了身型在房间里，从苏季星开始陈述过去的秘闻时就在观察时文柏了。

    他不喜欢猎魔人提起嫌疑人名单时的眼神，那种仿佛临终前只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做完就可以痛快结束生命的眼神，勾起了阿多尼斯的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人类总是这样，可以莫名其妙地咬牙挺过地狱般的经历、说什么都不屈服于命运，又可以在某个瞬间突然决定放弃自己。

    那个在他乔迁的时候选择送了他一套餐具的家伙，也是草率地死了。

    这场幻境也算是一石二鸟，至少时文柏现在绝对想不起来，要去找平衡所管理层报仇然后自杀的念头了。

    阿多尼斯提议道，“要不要去魔界看看，你应该还没去过？”

    “草！”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去旅游逛街看风景啊！

    时文柏双手捧着阿多尼斯的脸颊，吻了上去。